對於這個中尉的表態,李子元與馬永成對視一眼之後,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你把你們的那些人整編起來,你還是當你的連長,接著帶你的這些兵。我給你們三十條槍、二百發子彈,先武裝一個加強排。”
“沒有那麼多的武器,剩下的人先一個人配發一枚手榴彈,等到在繳獲到武器再說。至於現在,先當一段時間徒手兵。隻要你們保證服從命令,不給老子玩什麼花樣。我也保證會一視同仁的對待你們,絕對不會拿你們當炮灰使用。”
“大家都是抗日的中國軍人,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搞出那些親者痛、仇者快事情。不過你們要是到了戰場上,給老子扯別的東西,可別說我手中的槍不認識誰是中國人,誰是小鬼子或是那些身為中國人卻給鬼子當狗的人。”
說到這裏,李子元看了看麵前這個中尉,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我真搞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搞的。聽說三八年的臨沂會戰,你們打的不是挺好的嗎。你們裝備上雖說差了一些,可不是比我們強的多?”
“按照壺關的日偽軍兵力部署,一次也就出動一個中隊外加部分偽軍。怎麼這次一個營,讓鬼子隨便就給打垮了,還被俘了這麼多的人。真不知道你們這次戰鬥是怎麼打的,簡直窩囊到家了。要是給老子一個營,就算死也要扒下他們一層皮。”
說完這番話後,李子元沒有管被自己這番話說的臉色漲紅的何三亮,而是將自己身上的駁殼槍摘下來,丟給馬永成道:“你老馬可真夠嗆,老子救了你們不說,還得帶著你們跑路,現在還得搭上一支槍。”
“我可跟你說,這支槍可是老上級送給我的,現在隻是借給你用的,等到繳到槍後你得還給我。子彈沒有多少就兩個彈匣,你給老子別大手大腳的,給我省著點用。我們這種地方武裝你不知道嗎?沒有槍、沒有炮,隻有敵人給我們造。”
很是鄙視了一下馬永成後,李子元交待曾生將繳獲的武器,分給何三亮一部分。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後,又給他們一挺歪把子機槍。並很是大方的將從那個偽軍中隊長,手中繳獲的晉造駁殼槍,連槍套帶子彈一起丟給了他。
將武器分發下去之後,李子元看著何三亮道:“何連長,這些槍和彈藥交給你們,是讓你們上戰場用來殺敵的,不是用來打自己人的。還有,槍是軍人的第二生命,人在槍就要在。要是在戰場上,你們誰再給丟槍逃跑,別說老子一槍崩了他。”
“你們現在既然自己主動要歸我指揮,那就得服從我們部隊的紀律。尤其是戰場紀律,我這個人到了戰場上,從來就沒有私情好講的。誰要是貪生怕死,現在就可以走人。要是還想打鬼子,那就得聽我的。至於你們今後怎麼辦?”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們自己在決定何去何從。要回你們自己的老部隊,我絕對不攔著你們。如果你們堅持要回去,我會和我的上級申請,派部隊安全的把你們送回去。要是決定留下,我這個人也歡迎。”
李子元的這番話說完,眼下走投無路何三亮,自然是答應的很痛快。不過李子元的話,卻是多少有些刺激到了何三亮的自尊心。他們雖說打敗了仗,可也都是有血性的軍人,也都是一樣從戰場上衝殺過來的。
李子元這番話說完,何三亮臉色從之前的漲紅,一下子變成了青紫色後道:“李長官,我們這次是輸在了鬼子的突然襲擊上,並不是我們真的怕死。更不是我們有心投敵,要是那樣也不至於去蹲鬼子的俘虜營了。”
“我三七年開始就參加了津浦路會戰,三八年在臨沂會戰的時候,我就當過敢死隊長。幾次大戰,我從來都沒有打怵過。豫東作戰的時候,我的連一直都是突擊連。打鬼子,我和我弟兄們都沒有怕過死。”
“從調防晉東南來盡管糧餉不繼,飽受中央軍和晉綏軍的歧視。小鬼子還整天派人拿著委任狀和金條來拉攏我們,我們也沒有想過投敵當偽軍。這次兄弟們是有些鬆懈了,以為已經甩掉了鬼子。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小鬼子居然又咬了上來。”
“當時小鬼子的炮彈砸過來的時候,我們一下子就被打蒙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鬼子兩個中隊,已經四麵合圍了上來。我們這個營在前次突圍的時候,傷亡本身就比較大,彈藥也幾乎消耗一空。”
“兄弟們邊打邊撤向西麵突圍,可日偽軍越打越多,最終還是被打散了。我們被衝散之後,困在一個山窪裏麵,周圍全都是鬼子和偽軍。長官你也知道咱們和日軍之間的差距,一個彈藥充足的建製營,啃鬼子一個中隊都很難啃下來。更何況我們這個基本上已經彈盡糧絕,傷亡三分之一的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