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兩個家夥的供述後,李子元麵色顯得很凝重。那個偽便衣小隊長,如何發現自己身份,李子元並沒有什麼興趣。可對於這個家夥第一個供述,李子元倒是吃了一驚。日偽方麵反應居然如此的迅速,這麼快就察覺了劉雁來的工作。
至於日偽軍向東部山區地帶,派遣特務的事情,李子元倒是沒有吃驚。自己之前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日偽軍表麵上顯得平靜,私下裏麵肯定會著手做一些準備。派遣特務進山搜集情報,倒也算是一個不讓人意外的消息。
在得到這些口供之後,李子元將這二位堵上嘴後捆到了樹上。自己則帶著賀會章和劉連明,沒有立即進山。而是避開被槍聲驚動,並發現了被擊斃的三個便衣隊員屍體後,從落馬出動正在到處搜山的日偽軍。
在路邊上一處地點隱蔽下來,接替這幾個偽便衣隊員等待著那個家夥出現。按照那兩個家夥的供述,那個他們要接應的特務,從落馬據點出山之後,會在這條路上與他們彙合。他們雖說不認識這個人,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特務頭上,會戴著一件表明自己身份的羊皮帽。
李子元敢於在驚動了落馬據點的日偽軍之後,又返回從落馬據點進山的路邊隱蔽,也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落馬據點的日偽軍,雖說被槍聲驚醒。但進行的搜山行動,明顯有些三心二意。
隻是草草的搜了幾圈,沒有什麼發現之後,就帶著三個偽便衣隊員的屍體,返回了落馬據點。雖說鶴田沼楠對警備隊進行了大換血,但是警備隊與便衣隊之間,因為爭權奪利引發的矛盾,卻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
偽警備隊的那些官員,對於偽便衣隊的反感,並未因為鶴田沼楠的換血而終結。偽便衣隊死傷,是警備隊所有的人都樂於見到的。所以在搜山的時候,也主要是應付差事而已。在草草的搜了幾圈,便以保證落馬據點安全的名義返回了據點,就連那兩個被俘的偽便衣隊員都沒有發現。
也正是落馬據點偽軍的草率行事,讓李子元很是有底氣的,又返回了自己遭遇麻煩的地點,等待著那個特務自投羅網。這個特務出現雖說在意料之中,但是不除掉他,李子元還是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王家溝慘案,給李子元帶來的教訓太過於深刻了。自己雖說沒有辦法摸清楚,日偽軍究竟向壺北東部山區派遣了多少特務。但既然發現了,不拔出這根毒刺對自己來說,可謂是寢食難安。
隻是一直等到太陽都要落山了,這條路上都未出現類似的人。相對有些不耐煩的劉連明和賀會章,李子元卻是很能沉住氣。看著很有耐心的李子元,賀會章有些皺眉道:“隊長,咱們在這裏打了一家夥,驚動了落馬據點的日偽軍,那個家夥還能從這裏過嗎?”
“這裏距離落馬據點,還是有些過近了。咱們就三個人,要是被日偽軍給發現了,那就實在太危險了。再說劉開山那個家夥純粹屬瘋狗的,知道自己人遇襲之後,肯定會報複的。咱們是不是先撤離再說?”
對於賀會章的擔心,李子元搖了搖頭道:“老賀,你放心沒事的。劉開山在縣城,就算偽警備隊報告的及時,從壺北縣城趕到這裏也得晚上了。而從這兩股偽軍之間的矛盾來看,偽便衣隊的行動不見得通知落馬據點的警備隊。”
“要不然,偽警備隊的搜山行動也不會如此的潦草。這個特務進山摸咱們的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查清楚這個人究竟查到了我們多少東西,咱們回去能睡好覺嗎?反正咱們人少,就算劉開山來了,脫身也是很容易的。”
“與其放縱危險蔓延下去,還不如趁著那個劉開山沒有趕到,打他一個時間差。越是這個時候咱們不能過於急躁,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要不然放著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不查出來,咱們即便是安全脫身,回去也會麵臨一樣的威脅。”
李子元說完這番話之後,沒有理會還要說什麼的賀會章,而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身子探出隱蔽的灌木叢,舉著望遠鏡向落馬據點方向觀察。至於自己搞掉便衣隊那幾個人,究竟會在日偽方麵引發什麼樣的反應,他現在還無暇去考慮。
直到天色有些擦黑了,才見到一個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帽,身上反穿著一件羊皮襖。身上一副典型的晉東南農民打扮的家夥,不緊不慢的從落馬方向走過來。看到這個家夥的打扮,尤其是他腦袋頂上那頂,與一般的瓜皮帽略有區別的帽子,李子元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從這個家夥不慌不忙的神色來看,偽便衣隊的此次行動,明顯沒有知會落馬據點的日偽軍。落馬據點的日偽軍,也並不清楚這個家夥的真實身份,更沒有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所以這個家夥應該不知道,來接應他的人已經去見了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