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子元繳獲的計劃上增加的兵站數量,隻是針對三十六師團一個師團的。而這個三十六師團不過是日軍為了此次進攻中條山,抽調的諸多日軍師團中的一個。除了那張晉南的地圖之外,可以為此次會戰提供情報的有用東西,基本上都沒有。
但一向謹慎的日軍,在李子元打的白晉鐵路那一戰後,最終加快了部署的速度,還是提前一個月發起了攻擊。但盡管日軍提前一個月發動了進攻,行動展開顯得多少有些倉促,但中條山會戰的結局並未有太大的改變。
也就是說李子元這支小小的蝴蝶,雖說震動了一下翅膀。非但未能改變中條山守軍的命運,反倒是因為華北方麵軍顧慮作戰計劃可能外泄的情況之下,加大了兵力的投入,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中條山守軍的崩潰。
戰役自四月二十九日打響,四月三十一日便完成對中條山守軍兩個集團軍的分割。僅僅三天之內整個中條山防禦體係全部崩潰。五天之後,日軍搶占黃河各個渡口,完成對中條山守軍的內包圍圈。
日軍在中條山戰場的摧枯拉朽,讓整個中國為之震動。有著完整防禦體係的十幾萬大軍,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被分割合圍,防禦體係被徹底的打亂。自七七事變以來,在正麵戰場上的曆次會戰之中還是第一次。
而此次中條山會戰,中條山的整個防禦體係,在日軍眼中就好像透明一樣。各級司令部所在地,更是暴露無疑。開戰的第一天,日軍便摧毀了幾乎整個中條山守軍的通訊線路。對於中條山守軍司令部的駐地,日軍甚至比他們的上下級更加的清楚。
五月十一日,李子元奉命趕往分區司令部參加作戰會議。在會議上潞東軍分區傳達了總部以及軍區命令。軍區部隊將則對邯長大道,以及正太路、白晉鐵路線實施一定規模破襲戰,以策應一戰區的中條山作戰。
而軍分區給李子元的命令是,配合分區基幹團對壺北境內白晉鐵路破襲之外,還要做好營救被俘經壺北境內轉運的友軍戰俘任務。對於李子元有些不放心的分區司令員和政委,在會後又單獨找李子元談話。要求他在戰時收斂一些,不要總是采取過激的手段,注意部隊的政策和紀律。
作為在出席此次會議的各縣獨立營營長之中,僅有被司令員和政委親自叮囑的一個,被找去談話的李子元滋味並不好受。不過二位首長的苦心,李子元也是明白的。離開分區司令部之後,李子元也隻能搖頭苦笑。
在參加完畢作戰會議後,李子元返回壺北的時候,是與王誠一起返回的。至於分區基幹團,則由王誠的政委和副團長帶隊,隨後集結跟上。在返回壺北的一路上兩個人,一直在就中條山戰局進行的討論。
良久,王誠才有些感歎道:“打了半輩子的仗了,可這中條山的戰局卻有些看不懂。二十萬大軍,就算吃的空餉有些多,可這十七八萬總歸有吧。武器裝備雖說不如日軍,可總比咱們要好的多。”
“又是依托山區有利地形防禦,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被打了七零八落?我雖說沒有去過中條山,可那裏的山地總不會比太行山區要差吧。山西的山地,大致地形都差不多。又是背靠黃河,可以得到河南的一戰區幾十萬大軍策應。怎麼還會打成這個樣子?”
對於王誠的感歎,李子元卻是搖頭道:“老首長,其實中條山戰局打成這個樣子,我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大的原因咱們先不說了,我還沒有資格去評價。但就我所知道的局部的細節來說,中條山這一戰敗了我不意外,要是勝了我才感覺到意外。”
“您也知道,這一年之中我把壺北偽警備隊折騰的夠嗆。在與這幫王八犢子作戰的時候,我也曾經掌握過一些東西。那個壺北偽警備大隊的大隊長王鐵石,他除了是偽警備大隊的大隊長之外,私下還做著走私的生意。”
“他的走私生意很大一部分,就是與中條山那邊做的。他從那邊走私子彈、武器、鴉片,向那邊出售糧食、西藥,中間甚至還販賣人口。我曾經一次在他的老巢平川,繳獲了上百條的漢陽造和鞏造步槍和幾萬發子彈,以及一批手榴彈。”
“我從俘獲那個家夥手下專門為其走私的人口中,得知他們的走私活動對象,甚至發展到了那邊的集團軍一級。整個中條山地區幾乎所有的軍,與他們之間都有聯係。而小鬼子的特高科不是瞎子,這個家夥能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走私武器。
“小鬼子的特務機關,恐怕也參合在其中。當然日軍的情報機構參與進來,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了摸清中條山實際布防情況。再加上收買的漢奸配合,所以這次上級的通報我並不意外。”
“走私生意都與高層掛上了鉤,日軍能對那邊各級指揮部摸的這麼清楚,甚至第一波此的打擊主要集中在集團軍和軍一級的總部,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再說人家將你的指揮部位置都摸的很清楚,上來先打掉你的指揮部。下麵的部隊無人指揮,不來一個潰散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