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為了減輕自身的糧食壓力,更為了在某些方麵取得主動權,動用大批的日偽軍兵力將湧入日占區的災民,大部分都驅趕到了八路軍的根據地和重慶方麵控製區。到十月末,整個潞東境內已經湧入數萬的難民。
看著到處都是嗷嗷待哺的難民,以及因為自身也出現糧食困境,引起部隊自身營養嚴重不足導致的體力下降,已經無法維持部隊的訓練強度,讓李子元顯得憂心忡忡。他多次想要深入情況好的多的壺北西部地帶搞一些糧食,卻都因為日偽軍封鎖嚴密而無功而返。
盡管劉雁來與常娟也想盡辦法,試圖給部隊多弄一些糧食和給養,以至少保持部隊的體力。但作為之前是日軍掃蕩損失最大的地區之一,也是此次晉東南主要大旱地區的壺北東部山區,實在是太困難了。
老百姓自身也出現嚴重糧荒的情況之下,已經基本上不可能在弄出更多的糧食。上級盡管減免了壺北的公糧,可問題還是很嚴重。除非能夠重新打開壺北西部地區的局麵,否則東部山區地帶的潛力基本上已經挖盡。
潞東軍分區所轄的幾個縣,除了幾個縣北麵條件好一些之外,其餘的幾個縣情況也都差不多。災情較輕的幾個縣老百姓,盡管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可畢竟糧食產量是有限的,能調劑出來一部分已經是勉強了。
眼下太行山已經進入冬季,就是想開荒種一些生長期短的作物,或是采摘野菜替代糧食,也已經是不可能的。盡管李子元已經從部隊自身,眼下也已經不多的口糧之中,又擠出一部分來接濟災民,但這畢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作為眼下已經是團級幹部的李子元,按照規定可以吃中灶。但他一次也沒有吃過,同時也不讓部隊其他的幹部吃。除了傷病員可以享受多一些糧食的夥食標準之外,其餘的戰士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為了增強部隊的體力,李子元苦心搞來一些經費,讓人去北麵的地方買了一批羊。羊這玩意不挑食,什麼草都能吃。羊肉雖說膻味重了一些,可畢竟算是肉類,營養也相當的豐富,可以保證部隊日漸下降的體力。
李子元安排每個連,每天都要抽出幾個人來天天出去放羊。至於豬是養不起的,野菜人吃都不夠,那裏還有多餘的東西喂豬?他把分區送給自己的那匹馬,也派人送回分區去換了一批地瓜。
可糧食問題,依舊還是擺在李子元麵前的一個嚴峻問題。就算能夠勉強熬過這個冬天,可明年開春怎麼辦?那可真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才是最讓他頭疼的問題。買來的這些羊,就算在怎麼節省,也吃不到開春以後。
為了買這些羊,部隊那點老底都掏空了。吃光了想要再買,可就是沒有錢了。缺少糧食,單吃野菜部隊的體力怎麼保證。如果保證不了最基本的體力,其他的東西就更沒有辦法保證了。糧食和部隊的營養,讓李子元明顯有些壓力大。
這還不是全部的問題,還有其他的東西,特別是鹽也相當的匱乏。日軍對壺北東部山區的嚴格封鎖,使得根據地內的食鹽出現了相當的緊張。人長期不吃鹽不僅沒有力氣,得夜盲症的危險也很大。
每次與劉雁來見麵的時候,李子元發現這個眼下承受著遠比自己,還大壓力的年輕縣委書記都在迅速的蒼老著。看著這個家夥的蒼老速度,李子元也隻能搖頭不語,這個時候地方幹部是最難的。
當劉雁來再一次來到李子元指揮部的時候,讓李子元都差一點認不出來,這個年輕的縣委書記。這次常娟沒有來,隻是劉雁來自己過來的。而在見到李子元之後,劉雁來第一個反應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臉上一籌莫展的劉雁來,看著麵前的李子元,卻是抬起頭來猶豫了一下道:“老李,有兩個情報和你說一下。一個是鶴田沼楠被日軍調走,至於調到那個方麵不清楚。不過這個即陰毒,又狠辣的對手調走,你的壓力可是減輕了不少。”
“從地委傳來的情報來看,此次日軍高層對他連續的失誤和失敗極度不滿。上個月這個家夥被調離三十六師團,至於調往那個方向還是退役,這就超出咱們情報網的能力了。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家夥是調走了。”
“第二個,就是日軍從壺北的日占區征集了一批糧食,大概有五六萬石的樣子。準備裝上火車經白晉鐵路運往太原,供應正太路沿線的日軍。如果能夠搞到這批糧食,明年開春青黃不接的問題,就基本上可以解決了。我這個縣委書記,也就可以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