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李子元看著山下戰場變化,對身邊的通訊員道:“打旗語告訴賀會章,炮兵那邊讓他抽調一個排去接手。十分鍾之內,我要聽到他的炮聲響起。告訴馬主任,他指揮的那個連向前給我猛衝,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將日偽軍給截開。”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身邊的通訊員馬上掏出指揮旗,給山下的馬永成與賀會章打出命令。旗語指揮是何三亮提出的,也是他帶著部隊學習的。而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所有的班以上指揮員,都要學會識別旗語。
旗語的意思繁瑣,但在沒有野戰通訊設備的情況之下,隻要在能見度適合以及戰場麵積不大的情況之下,傳達命令要比通訊員可靠和迅捷的多。而且表達的意思,也要比軍號的號音更為清楚。所以何三亮一提出來,李子元就立即接受了他的這個建議。
盡管對於這個命令,下麵的幹部議論很大。但在李子元強硬要求和推行之下,還是不折不扣的推行了下去。學習戰術旗語指揮這個命令,讓下麵的幹部叫苦連天。但在李子元帶頭學習之下,別人就算有苦也隻能咽下去。
整體的文化水平太低,旗語這玩意雖說用起來簡單省事,可對於這些沒有受過軍校培養,甚至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基層幹部來說,還是太過於繁瑣了。在那支軍隊旗語也不是所有軍官的必修課,隻是一般擔負通訊任務的人才學習。
但考慮到戰場的瞬息萬變的變化,李子元還是決定所有的幹部都學習。學習旗語,甚至比李子元另外一個要求,學習識別地圖還要讓這些幹部頭疼。對於下麵幹部的叫苦連天,李子元壓根就當做沒有聽到。所有的班以上指揮員,不學會識別旗語和號音,一律就地免職。
在李子元的高壓之下,他的這個支隊班以上人員,至少都學會了對簡單旗語的判斷。當然在目前為止,大部分人的水平還都停留在簡單的旗語上。對於那些過於繁瑣的旗語,還是有些困難。但對於馬永成與賀會章兩個人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尤其是賀會章,別看文化水平低一些。但是在中條山的時候,因為所在兵種對旗語指揮依賴很大,原來就有一定的基礎,反倒是所有人員學習旗語最快的一個。不僅如此,何三亮通過手電光開關時間長短,製定的夜間燈光聯絡信號,賀會章也是學習速度最快的一個。
所以李子元現在不用在冒險派出,有可能被半路打掉的通訊員去通知賀會章。直接可以用快捷的旗語,給山下的賀會章發出攻擊指令。保證了近距離戰場指揮的便利,以及最關鍵的快。
接到山上發來的旗語通訊之後,原本被馬永成後發先至搞掉日偽軍炮兵陣地,腸子都快要悔青了的賀會章。馬上將自己的指揮權移交給指導員和副連長,帶著一個排以手榴彈和輕機槍開路,硬生生的在日軍陣地上殺出來一條血路,趕到了馬永成那裏接過了戰利品。
接過馬永成移交的迫擊炮之後,賀會章立即親自設定瞄準基線,一分鍾之後他的第一發炮彈就已經打了出去。這個家夥雖說生活作風不咋地,但是至少在炮兵素質上,絕對是超一流的。
他的首發打出去的炮彈,就準確的炸在了一群依托一處窪地,準備固守的日軍中間。這發近距離打出來的迫擊炮彈,直接將這十餘個日軍炸的死傷一地。距離太近了,隻有二百多米的距離,讓這些日軍即便聽到迫擊炮彈的破空聲也反應不過來。
好久沒有摸到心愛迫擊炮的賀會章,絲毫沒有心疼炮彈的架勢。手腳相當麻利的親力親為,將一發發的炮彈打向了日偽軍之中。那裏的日偽軍試圖收攏到一起,他的炮彈就打到那裏。
而且這個家夥的視野相當開闊,不僅盯著前邊的日軍序列打,還不斷的瞄準日偽軍結合部打。這門迫擊炮在他手中就好像自己長了眼睛一樣,專門那裏需要那裏打。三麵對攻的戰場上,隻要哪裏需要他的炮彈肯定就落到哪裏,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吝嗇的意思。
不過這個家夥沒有心疼炮彈歸沒有心疼炮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部下都是第一次摸炮,所以他隻使用了一門迫擊炮開火。賀會章這邊的炮聲一響,給正在攻擊的馬永成和正麵出擊的部隊帶來了相當大的協助。
在賀會章準確的迫擊炮彈掩護之下,兩麵對攻的部隊進展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被賀會章打出奇準炮彈,炸的四散日軍再也無法抱團,隻能三三兩兩的各自為戰。見到日軍被打散,偽軍更是亂成一團。
有了炮火的支援,部隊戰鬥進展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許多。但山上的李子元,卻是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對賀會章破口大罵:“這個狗日的老賀,他媽的就是一個敗家子。照他們不分目標輕重的打下去,這有多少炮彈夠他這麼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