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日軍反擊炮火中撤下來,保住了火炮沒有被日軍反擊炮火打掉的周同。見到李子元之後,卻是隻能黯然的搖了搖頭道:“團長,我們已經盡力了。雙方不僅火炮數量和質量差距太大,咱們的炮兵素質也比不上小鬼子。”
“小鬼子的那些九四式山炮,射程比咱們遠的多。那門明治三十八年式的老炮,射程雖說隻有五千多米,還不如我手中的這門四一式山炮。在正規戰場上別說遇到新式火炮,就算是遇到咱們晉綏軍裝備的老式八十八毫米野炮,也就是一個送死的貨。”
“可這門老炮與日軍射程遠的九四式山炮,組成炮群對於咱們來說威脅就太大了。而且咱們部隊缺乏觀瞄器材,遠射精度也不理想,距離太遠命中精度太低。至少一百二十毫米的炮彈殺傷力,不是七十五山炮可以相比的。”
“再加上他們的數量優勢,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還手。團長,撤吧,小鬼子的炮火太猛了,咱們部隊這麼衝就是在送死。在打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前邊的一營就得被鬼子炮火打垮。”
“忻口戰役的時候,中央軍的一個旅剛展開,甚至還一槍未發,就是被日軍幾十門集中使用的火炮,打出來的鋪天蓋地炮火硬生生的給炸垮的。等到日軍發起正式進攻的時候,整個陣地上都沒有幾個還能端槍的人了。”
“都說小鬼子一個大隊能打垮我們多少個師,其實這些部隊不是被小鬼子給衝垮的,大部分都是損失在日軍的地空火力之下。咱們部隊現在硬撐著,麵對著日軍的炮火吃虧太大了。再說,咱們部隊也沒有受過太多的防炮訓練。”
“我看了一下,咱們部隊大部分人都沒有炮火之下運動的經驗。要不是張副團長反應快、經驗豐富,就剛才日軍一頓急襲炮火,一營就得徹底的垮掉。團長,我這就展開,就算拚了命也給前邊部隊爭取一定的時間,你這邊還是趕快撤下來吧。”
其實不用周同說,李子元也知道這鬼子的反擊炮火一出來,自己在前邊已經無法繼續苦撐下去。在日軍炮火剛一打響,他這邊就下令吹響撤退的號音。但日軍的炮火打的又準又狠,部隊想要撤退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無論周同還是賀會章,麵對著日軍猛烈的炮火,都已經無法開火支援前邊戰鬥,使得日軍得意將全部的炮火都砸向前邊的一營,讓張子健那邊的撤退更加的苦難。除非不顧日軍的炮火攔截硬往外衝,但這樣付出的代價恐怕一營根本就無力承受。
見到一營撤不下來,李子元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周同提出的這個建議,李子元二話沒說就同意了。炮丟了,可以想辦法在繳獲。可要是一營被打垮了,那部隊損失就太大了。有人在,武器還會有的。可要是人都沒有了,武器再好又有什麼用?
而且此時日軍隻用炮火攔截並覆蓋一營,相對於其他為一營擔心的幹部來說,李子元卻是有些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按照日軍的一貫戰術來說,其炮兵轟擊已經幾分鍾了,其步兵應該利用炮火掩護出動了。
可眼下日軍隻是用炮兵攔截住一營撤退的路線,並對一營實施火力覆蓋。但是步兵卻是遲遲未動,礄口甚至就連輕機槍的射擊都停了下來,隻使用射程遠一些的重機槍配合炮兵,對一營實施麵殺傷。
礄口日軍此刻的意圖很明顯,你丫的不是會玩陰的嗎?老子就用炮彈砸你這個攻擊部隊,打廢了你之後步兵在上前收拾你的殘部。至於你的主力要麼就放棄這個一營,要是你來救老子正好就一鍋端了。
這極有可能是礄口日軍用一營在吊住自己,等待周邊的其他日軍對自己實施包抄、合圍。想到這裏,盡管也有些心疼自己唯一的這門山炮。但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李子元,最終還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周同拚死一搏的建議。
見到李子元點頭之後,看著山下被日軍炮火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一營。旁邊的周同咬了咬牙,帶著他的山炮排立即運動到一個,自己之前選擇的備用新陣地重新展開。
在重新架設好山炮之後,周同大概觀察了一下日軍炮群的位置。絲毫沒有猶豫的,直接下令開炮。日軍那幾門九四式山炮射程遠、陣地部署的也遠,自己手中這門四一式山炮夠不到。但是打那幾個迫擊炮陣地,以及那門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還是夠了。
帶著自己那門僅有的山炮運動到側翼之後,周同不顧危險冒著日軍反擊的炮火,將一枚枚的炮彈直接砸向了日軍的炮兵陣地。而此時礄口內外的日軍炮兵,還在不斷的對一營陣地實施火力壓製。
周同將第一個目標,就鎖定在日軍炮群中的那門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上。這門老式榴彈炮雖說歲數老,足足有四十年歲數了。射程近、炮的自身也很笨重,可畢竟口徑在那裏擺著呢。這門炮對步兵的威脅,以及殺傷力都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