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當年紅軍進駐了我的家鄉,那些人在逃命的時候,嫌我是累贅或是怕帶我去成都給他們丟臉。將我丟在家裏麵沒有人管,讓我可以擺脫那個牢籠,有機會參加紅軍,恐怕我早就死了。”
李子元這番話說完,對麵的首長也沉默了。李子元的回答他聽明白了,這其中涉及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典型勾心鬥角。母親出身低微沒有人看得起,又本身不受寵愛而被冷落,當兒子的自然也受排擠。再加上將來又有可能分去一部分財產,更是沒有人待見的。
合上筆記本後,這位副主任看著眼前,提到家人一臉冷漠的李子元道:“如果說你某一位兄長,現在出現在你的麵前,想要和你聯係一下,你會不會見他?或是說,你和他之間會不會重新恢複一些親情,我是說如果的話。”
聽到這位首長的這番話,李子元一時之間沒有回答。李子元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從眼前這位首長的這番話之中察覺到了什麼。這位首長雖說沒有將話說清楚,可也多少點出來一部分,至少足夠讓李子元有些聯想了。
在想到這次上級要求自己將王均一同帶過來,以及當初自己移交的時候,帶走那個中尉的人身份,李子元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什麼。自己部隊裏麵,隻有王均一個人是與那個人在同一支部隊的。如果確定那個人的身份,將王均找過來對症是肯定的。
不過這次為何自己被找來談話,談話的級別又這麼高,難道那個人跟自己有關係。他看著麵前的政治部副主任,猶豫了一下道:“首長,難道我移交給軍區的那個中央軍的中尉,跟我之間有什麼聯係不成?”
說到這裏,李子元自己就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如果我們之間要是有什麼關係,我怎麼一點沒有認出來他。還有,以他們家人的那種秉性,在認出來我之後,恐怕早就上趕著貼過來了。不是現在良心發現,是怕我丟掉他。”
李子元的話音落下,坐在他對麵的首長點燃一支煙後,看了看李子元道:“李子元,師長和政委都說你這個家夥鼻子很靈,對事情的觀察很詳細。今天一看,你小子果然腦袋反應的夠快,心思也足夠敏銳。”
“實話和你說吧,你移交給軍區的那個人,在二十七軍之中雖說身份是保密的。但是軍區對於他,卻是並不陌生,甚至咱們的情報部門還與他打過交道。這個人是軍統在二十七軍中的眼線,別看他在二十七軍中公開身份隻是一個中尉,但是他的實際身份卻是一個少校。”
“整個二十七軍中的軍統組織,雖說表麵上是由政訓處負責,但是他才是實際上的負責人。中條山戰役後,軍統在晉東南情報渠道,都在他的手中控製著。同時一戰區和重慶某些要人的走私渠道,也都在他手中控製著。”
“這次我們在調查他的時候,還查出來很多我們沒有掌握的東西。李子元同誌,我想李子康這個名字,你並不陌生吧。這個人在二十七軍中雖然化名為張德康,但是我們查出他的本名叫做李子康。”
“籍貫不僅與你在一個地方,而且他自己交待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你這個李子元應該是他失蹤多年的五弟。除了外貌之外,名字和口音也都能對的上。盡管組織不知道,他這個時候說出這些東西是什麼意圖,但有些東西組織上也必須要考慮。”
“當然,我們是相信你的。你李子元自從參加紅軍以來,在戰場上表現異常的出色。用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你對黨和部隊的忠誠。而且你參加紅軍的時候才十五歲,不可能是那個方麵派出來的。”
“我們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夠協助我們,盡快的掌握他知道的一些情況。你這個哥哥很是滑頭,這些天隻交待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們真正想知道的東西,他卻是東扯西拉就是不說實話。”
“作為軍統在晉東南地區的實際負責人,他手中掌握了很多我們急需知道的秘密。軍統對雜牌軍的滲透,對咱們太行根據地的滲透,還有軍統對日占區的走私渠道。最關鍵的就是,他們向日占區走私美國援助藥品的渠道。”
“日軍對我們的封鎖越來越嚴密,重慶方麵也對我們同樣在搞封鎖。咱們根據地西藥奇缺,尤其是盤尼西林和磺胺一類的抗生素,以及阿司匹林等藥品,咱們整個根據地更是奇缺。甚至因為日軍過於頻繁的掃蕩,眼下就連繃帶的數量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