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軍無論是幾軍,都是一個字窮。沒有錢,自然也就招兵困難。再加上當時國民三軍駐紮的地區,也是整個北中國各路軍閥招兵的主要地區。上峰催的急,可沒有錢又招不來兵,無奈之下董平也隻能祭出絕招,那就是抓兵。
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抓的。本地人,董平是有些惹不起。燕趙之地向來多豪傑,也自古以來就多悲歌之士。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這裏的老百姓,同樣的不好惹。惹急了,管你誰照揍不誤。再加上當地的豪紳多,長官也不願意惹怒這些勢大根深的人。
惹不起當地老百姓的董平,隻能將抓兵的重點放在外地人身上。好在當時他的駐地,正位於平漢線上,也算是交通要道。往來的販夫走卒,數量還是相當不少的。重點放在外地人身上,也能夠勉強的滿足需要。
當時火車因為戰事中斷,隻能滯留在河北的老班長很不幸的,被抓到了董平所部當兵,,成了董平手下的一個新兵。並不甘心情願當這個兵的老班長,逃了幾次都被抓回來,還挨了不少的軍棍。
在完成新兵訓練之後,老班長先跟著國民三軍西進陝西,隨即又東進河南。繼而因為國民軍失利主力西撤,被隔斷在河北境內。隻能投降北洋的部隊,南下抵抗北伐軍的時候,趁著部隊反田失利後的混亂局麵跑掉了。
當了逃兵的老班長因為身上沒有錢,又是逃兵的身份也隻能步行南下,最終流落到了信陽給人家當長工。後來又參加了紅軍,一路跟著紅軍轉戰。成了不多的在鄂豫皖蘇區時期,便參加紅軍的四川人。
董平在那邊的時候帶兵雖說極為嚴格,但平時對手下的兵按照那位龐老總的規矩,一向都是以兄弟視之。無論從軍是被抓來的,還是自願從軍的。在他手下多的兵,隻要進了他的部隊,也就基本上都認命了。
帶了這麼多年的兵,從來沒有逃跑過一個兵。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當了逃兵的老班長,算是開了一個逃兵記錄。好在老班長當時逃跑的時候,沒有把槍給帶走。比當年各路軍閥的逃兵,一般跑的時候連人帶槍一起消失好的多。
為了老班長這個神通廣大,破了記錄的逃兵,董平還挨了四十軍棍。同時被認為是他虐待部下,才讓自己部下出了逃兵。要不是他那些部下跪下替他求情,董平當時可就不止四十軍棍那麼簡單了。
隻是沒有想到,原本他以為已經逃回四川的老班長,卻在鄂豫皖就參加了紅軍。結果陰差陽錯的,兩個人在八路軍的隊伍裏麵又相遇。當年被抓兵的老班長,雖說後來不得不扛上了槍。但內心裏麵對當年抓兵進入部隊的董平,可是一直都看不順眼。
更何況在北方人為主的國民軍之中,老班長這個四川人根本就不習慣,還因為口音的原因吃了不少的苦。再加上四川人辣椒一樣的性格,整個人在那個部隊裏麵都格格不入。當年在那支軍隊裏麵的時候,兩個人就看不對眼。
而且老班長從被抓入新兵營開始,整天就一直想要逃跑。為此當年眼睛裏麵不揉沙子,因為年輕同樣性如烈火的董平手裏麵,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從新兵營裏麵,兩個人就對著幹,一直幹到老班長逃跑為止。
在老班長跑掉之後,他自己隨著部隊不斷的擴編和縮編,職務也一直都在變化。從排長到連長再到營長,到中原大戰之後因為部隊一再縮編,就一直擔任連長。直到臨沂會戰結束後,才因為部隊軍官傷亡慘重又升為副營長。
沒有辦法,他原來所在的四十軍多少年都隻下轄一個師長。作為一個不招人待見的雜牌,無論投向那個陣營都是縮編。他們那位龐老總都曾經以上將的軍銜,由軍團長兼任軍長在兼任師長。旅團級的軍官,多少年都沒有晉升過一級,更別說他一個連長。
僧多粥少,上麵的長官都多年未動過,他這個下級軍官自然也不會升職。在加上是行伍出身,即便是跳槽到別的部隊,估計也是混不開。而且他們那個軍主動離開的軍官,不能說一個都沒有但是也是極少。
盡管在臨沂會戰結束後,他們軍增編了一個師,可人家都是人事自理的。所以他這麼多年,也就一直都當著他的營連級軍官。期間也調任過軍部的參謀,但最終還是因為年紀逐步增大,進取心也越來越弱,在副營長的位置上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聽完董平的講述自身的經曆,以及與老班長的恩怨。李子元也隻能搖頭苦笑。兩個人走到今天,也算是一種別樣的陰差陽錯。不過從老班長與董平再一次遇到開始的表現,李子元卻是覺得老班長恐怕對自己這位當年的排長,內心好像並不是那麼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