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有了當初當班長的經曆,李子元才認為班長其實是一支部隊,很重要的一環。同時班,也是部隊裏麵最小的一個作戰建製,也是部隊構成之中最小的一環,但卻是最重要的一環。作為接觸戰士時間最多的班長,經驗是否豐富這一點很重要。
反倒是作為最基層政工主官的指導員,不可能整天與戰士待在一起,班長可以說是戰士最貼心的人。任何一支部隊都是由無數個班組成的,班長的素質高低也就意味著影響著部隊的戰鬥力。
有的老兵甚至當了幾年的兵,都不見得能夠當好一個班長。老班長雖說這些年手頭帶過的兵,建製上最多沒有超過一個班。可在他手下經曆過的戰士,卻是應該說數量相當的不少。要說成百上千有些誇張,但是幾百人卻是沒有問題。
他帶過的兵有犧牲的,也有走上了高級指揮員崗位的,也有的因為負傷在轉戰途中無法攜帶,隻能留下幾塊大洋就地安置而成了失散人員的。更多的如果還沒有犧牲,留在部隊中的戰士,構成了這支部隊最基礎的基層指揮員位置。
但李子元仔細回憶了一下,無論是自己親身接觸過的,還是聽老首長提起過的,這位老班長帶過的兵就是沒有當逃兵的。這一點,那可謂是相當了不得了。這個時代的中國任何一支軍隊,沒有出現逃兵的基本上沒有。
而且誰說紅軍之中,就沒有出現過逃兵?麵對著艱難困苦的環境,不是很多人都能忍受的。他參加紅軍不久,連裏麵就有一對親兄弟之中的弟弟當了逃兵。哥哥跟著隊伍一直打到了河西走廊,西路軍失敗後孤身一人輾轉回到陝北。
他的弟弟在翻閱夾金山之前,卻是找了借口開了小差。當然這些逃兵,大部分都是新兵。有的才參軍幾天,就因為吃不了苦。而且整天餓著肚子鑽槍林彈雨,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了。當年的紅軍,足以堪稱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
而且絕對是最,而不是之一。你政治教育再深刻,也比不上能不能吃飽肚子。這樣的逃兵,隻要不拖槍逃跑,部隊一般是不會往回找的。所以紅軍之中不是沒有逃兵,隻是數量沒有那麼多。
其實不往回抓,也是因為部隊整天在行軍作戰之中,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找回那些逃兵。就連李子元自己,當初要不是現在才知道是老班長在盯著,也搞不好當了逃兵。所以說,老班長當了這麼多年的班長,手下沒有出現一個逃兵,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
當然,當年老班長也是逃兵出身。還成了在一支經常被欠餉的軍閥隊伍裏麵,帶了那麼多年兵從來沒有出現一個逃兵的董平奇恥大辱。但這其中可不單單是有些手段那麼簡單,對自己手下戰士心理狀態的了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可能老班長根本就不懂得心理狀態,是一個什麼玩意。更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門學科叫做心理學。但是帶兵多年的經驗,主要是在基層帶兵的經驗,卻是讓他對自己手下戰士,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心理狀態都有一個相當的了解。
老班長帶過這麼多的兵,對戰士的心思應該也是看的最透一個人。讓老班長去解決這個問題,李子元認為自己絕對是沒有找錯人。所以李子元決定解決這個問題,以老班長為主,各連隊的政工幹部,反過來配合他。
不過盡管李子元並未有說出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堅持讓老班長參與整訓部隊的做法,還是引起了老班長的一定懷疑。都說人老精、鬼老靈,經曆了這麼多的老班長,很多東西一想就明白了。
有時候,有些事情對於明眼人來說,話不用說的太透。李子元的話音落下,老班長仔細打量著李子元好大一會,才道:“你小子這張嘴,倒是真能把死人給說活了。我可以試試,也可以做最大的努力。”
“但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我參軍這麼多年了,除了當了一年多戰鬥班長之外,就是一個夥夫頭。從來都沒有搞過政工,玩嘴皮子那種事情,咱天生就不行。所以能做多少做多少,但有沒有效果我是不敢保證。”
聽完老班長的話,李子元正想再說點什麼,好好的鼓勵老班長一下。但老班長卻是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向外走去。臨出門的時候,老班長沒有理會李子元,而是看著外邊的大李,突然開口道:“你個狗日的很聰明,看東西也挺準。”
“不過,你最好少玩你的那些小聰明,否則早晚有一天,你小子會栽在這個問題上。太聰明的人,不適合玩政治。你小子以後就老實的在軍隊裏麵待著吧,無論別人怎麼說,都不要下地方去。”
“馬政委是個實誠人,盡管有點小聰明,但沒有太多的花花心眼子。他和你不一樣,在軍事上沒有太多的才幹,路不會走的太遠。他將來要是有難的時候,你小子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何參謀長你不用擔心,有些東西他比你看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