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算冷靜外加生性老奸巨猾,知道自己眼下還不能將日本人得罪太深的王鐵石,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一把攔住要拔槍的幾個心腹後,一邊對著那個日軍小隊長,以及兩支偽軍中的日軍顧問道:“小野君,你這何必動怒呢。”
“諸位太君玉碎在平川,我也不願意見到。但此戰之前我們也勸過諸位太君,暫時先撤到我們這裏。但諸位太君不願意撤到我們這裏,堅持留在大廟,我們也無能為力。而按照皇軍的規定,沒有壺北憲兵隊長的允許,大廟那裏我的部隊是進不去的。”
“這次進攻平川的八路,是配備了大量迫擊炮和平射炮的八路一個團。我駐紮在平川的兵力就這麼多,怎麼能夠抵抗的住。諸位太君可以去看看,外邊以及我的司令部內被八路炮火摧毀的工事,就知道我說的沒有錯了。”
“而且如果不是有些人隻惦記著撈取好處,在皇軍需要他們的時候卻是動作遲緩。增援的時候磨磨蹭蹭,這麼一點距離居然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到,我想戰局也不會惡化到如此。這十幾位太君,也未必不能周全下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們也得想辦法解決不是。動粗,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小野太君,如果我說的不信,您大可以問問,一直與我們在一起並肩作戰的中村太君,我到底盡力沒有。”
王鐵石這一手玩的很老練,不僅誇大了進攻八路的兵力,隻是隻言片語便將幾乎全部的責任,都推倒了來增援的偽軍身上。從壺北縣城到平川的直線距離並不遠,援軍卻是這麼長時間才趕到。其中的貓膩,王鐵石不用想就知道怎麼一回事。
無非就是自己的友軍,希望自己與來攻擊的八路之間火拚之後,他們好在其中漁翁得利。自己的實力損失越大,對他們也就越有利。沒準這些家夥甚至希望自己,也一並戰死在這裏,好讓他們獲取更大的利益。
平川是遏製壺北東北山區出山的門戶,北接潞東以及晉中地區,向南則與壺關地區山水相連。四通八達的交通條件,再加上三麵環太行山區,是太行山區山貨的主要進出渠道。同時坐擁壺北西部產糧平原地帶的富庶地區。
在加上自從日本人來了以後,這裏畸形發展的特殊產業。大量的中國、日本,還有朝鮮妓院,外加上賭館和大煙館,使得眼下的平川可謂是相當的富庶。眼下的人口數量和繁華,在一定程度上甚至還要超過了壺北縣城。
其東西北三個卡子,每年可征收的稅款是壺北縣城的十幾倍。再加上鎮內大量的妓院、賭館和鴉片煙館,帶來的暗地裏麵收入更是難以計數。可以說誰控製了平川,誰就控製了壺北境內的主要財源。
如果再加上私下見不得光的那些東西,一年的收入甚至足以養活一個師。這樣的地盤,要引起多少人眼紅。從原來的那個晉南救國軍,到現在這個偽山西政府直屬保安獨立師,那個不是對平川虎視眈眈的?就連那個南京的第二方麵軍,不也是一直在虎視眈眈?
王鐵石清楚的知道這支友軍投靠日本人,被調往潞東地區駐防之後,曾經再三要求與自己的警備隊換防,就是想要接手這個膏腴之地。如果不是自己每年往第一軍司令部,那些幾乎永遠填不飽的軍官兜裏麵塞了大筆的錢。
潞東境內那十幾座明代郡王陵和大量高官顯貴墓,被自己盜掘一空之後得來的古董,除了轉賣到上海和天津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塞進那些貪婪的日軍軍官之手。自己在各方麵的逼迫之下,早就他媽的挪窩了。
什麼狗屁皇軍,簡直狼還貪婪。隻要被他們瞄上的東西,就非搞到手不可。一個個連一個花瓶是那個年代的都不知道,就知道這些古董很值錢。倒騰去了天津、北平、上海,都能賣一個好價錢。
這幫家夥甚至敢用日軍的軍列和軍車,成車的向北平和天津倒運古董和煙土。光天化日之下,派出重兵去盜掘古墓葬。自己不僅要送古董,還得花高價收他們不知道從那裏搶來的,其實一文不值的破爛。
三十六師團調防之前,他們的經理部長還派人拿著一個說是蒙疆軍,從大同明代王府一個縣主的墓中搞到的明代官窯。實際上就是清代仿製的,還他媽是民窯的梅瓶要賣個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王八蛋是睜眼說瞎話,還是真讓人給懵了。
沒辦法,那個家夥掌握著整個山西偽軍物資補給的調配權。自己隻按照以北平明朝官窯梅瓶的價格,將那個其實十塊聯銀卷都嫌多的假冒貨給買下來。要不然,那個家夥翻臉就會給自己小鞋穿。
在花了高價買了一個破爛之後,一直卡住不放的迫擊炮馬上就到位,還額外給了三百發炮彈。三十六師團臨撤退的時候,還強迫自己買了三十箱子三八式步槍子彈,十箱子的日本造手榴彈,五挺都快要報廢的歪把子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