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聽到李子元負傷,惦記著李子元傷勢。現在忙的腳打後腦勺,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時間的常娟,又哪有時間跑到李子元這裏來?隻是在途徑這裏聽到李子元負傷,常娟便急忙的趕來,根本顧不得休息。
李子元一見到不請自來的常娟,被她滿臉的疲憊和瘦弱也嚇了一跳。看著常娟消瘦的身體,也知道這個丫頭在工作上很是有些拚命勁頭。多少有些心疼的李子元,連忙將她拽到凳子上坐下休息。
讓唐翹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才皺著眉頭開口道:“你總是這麼拚命,怎麼能行?瞧瞧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打遊擊,不是你這個打法。你的那些部下呢,不能什麼事情都自己去挑吧。”
“有些事情和工作,要學會放手讓別的同誌去幹。你自己都幹完了,別人還幹什麼?這樣,才有益於調動你部下的積極性。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你要是真把自己累垮了,我隻能說你這個縣長當的不合格。”
喝了一大口溫水,才緩和過來一些的常娟,聽出來李子元這些話半是批評,但更多的是心疼意味,心中多少有些甜蜜的感覺。兩個人相識到現在,認識已經幾年了。這個榆木疙瘩的李子元,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這多少讓常娟感覺到開心。
隻是對於李子元語氣中的心疼,常娟很是開心的同時。對於他的這些批評,常娟卻是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發漲的腦門道:“我說李大團長,我這一腦門子官司呢,你能不能不在這裏加油添醋?我現在累的渾身骨頭都快散架子了,你還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
“劉書記去學習了,我這個當縣長的不把工作抓起來怎麼辦?這次日偽軍掃蕩這麼突然,那麼多的物資需要堅壁清野,我不去抓怎麼辦?要是存糧都被搶走,下半年這老鄉怎麼過。你的部隊吃什麼?”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能像你一樣當甩手掌櫃的就好了。你們是作戰部隊,命令一下就得拉出去。我這邊哪能跟你們一樣,軍令以來什麼事情都可以扔到一邊?越是局麵危急,我們這些地方幹部不就是越忙?”
“地方工作,本身都是大部分即繁瑣又複雜,但還零碎的工作。春耕生產、征收公糧、秋天搶收,在日偽軍掃蕩的時候堅壁清野,掩護老鄉轉移。組建堡壘村、堡壘戶,保證部隊的供養。”
“要不然當初上級讓你兼任縣委書記,你怎麼死活都不幹。不還是嫌地方工作太繁瑣了嗎?現在你還說我,還你來試試?老劉不在,我這個當縣長的不抓起來怎麼辦?難道還指望著你李大團長來幫忙?”
“人家帶著地方幹部和縣大隊返回駐地,途經你這裏聽老馬說你負傷了。連口氣都沒有喘,就急忙趕過來看你。就連工作都暫時丟下了,你還怎麼說人家,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啊。你知不知道,這麼大一次掃蕩結束,人家這邊有多少工作要做?”
也許被李子元前邊的話中,透露出的心疼味道給哄住了。常娟自己都沒有想到,她說最後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撒嬌味道。甚至就連人家這種小女人,絕對不是她這種女漢子,應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隻是常娟說完這番話之後,李子元卻是愣在了那裏。與這個丫頭接觸這麼多年了,李子元還是第一次見到常娟如此小女人的樣子。尤其是最後語氣中撒嬌的味道,讓李子元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向都是女強人架勢,向來都是風風火火的常娟說出來的話。
常娟的話音落下,李子元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顯被雷到的李子元,幾乎不敢相信說出剛才那番話的,居然是常娟這個往日他眼中的女漢子。在李子元心中常娟什麼都會做,但唯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撒嬌。
見到李子元看著自己直發愣,被看的臉色漲紅的常娟。突然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語病,臉色不由的漲的更紅。好在李子元隻是發愣的看著自己,而沒有做出別的舉動,或是說其他的一些話,讓常娟的尷尬多少減輕了一些。
其實常娟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對李子元的依戀有多深。不管是女強人也好,後世所說的女漢子也好,可常娟總歸還是一個女人。盡管在李子元的眼中,常娟除了臉蛋像是一個女人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像是女人的地方。
特別是那個經常飽受李子元抨擊的身材,確切說是某個有些發育不良的部位。以及多年來始終戰鬥在第一線,就算再是一個大家閨秀,也改變成了風風火火的性格。讓常娟在李子元心中,雖說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想法,可還是將她當成了一個好哥們。
但常娟畢竟是一個女人,而且無論從那個方麵來說,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性。就算在有女漢子作風,可她也有累的時候。這個時代當一個女幹部,並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更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