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要做到耳朵磨出繭子(1 / 2)

錢朋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之後,才繼續道:“老馬這個人在這方麵經驗豐富,動員群眾是他的老本行。他原本就是咱們師的民運幹事下派的,在下派到潞東軍分區之前,一直都是師部的宣傳幹事。”

“而不是從野戰軍提拔起來的,實際上更像是軍事幹部的政工幹部。這也是我之所以點他的將,而沒有選擇其他兩個營政治教導員的原因。老馬與我在師部熟悉不是一天了,一直都睡一個房子。直到他下派的潞東軍分區才分開,他的為人和秉性我了解。”

“老馬為人寬厚、有說服力,盡管不是那麼太擅長言談,可他說出來的話就是比別人讓人相信。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作戰方麵差了一些。但有作戰部隊給他護航外加上撐腰,我想讓他去,應該可以勝任的。”

說到這裏,錢朋頓了一下子道:“其實他這個營教導員,調任到政治處當一個副主任,也就是一個平調。隻不過對外的名義,要好聽一些罷了。要是換了我,寧願在作戰部隊當一個教導員,也不願意去當這個就是一個幹活命的副主任。”

也許明白自己剛來不太長時間,就與團主要軍政主官搞的太僵不好。所以,錢朋對自己的意思解釋的相當透。其實他不用解釋這麼透徹,他之前說的一半東西,李子元就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錢朋另外一層沒有表達出來的意思,李子元也聽了出來。錢朋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培養一批後備政工幹部,以及政工骨幹。不過對於後一點,李子元認為錢朋恐怕要失望了。部隊之中的基層幹部,大部分認識的那點字,還是參軍之後才學的。

要不是自己和馬永成硬性規定,你當班長必須得認識多少字,你當排長必須得認識多少字。當連長和指導員,不僅要認識一些字,還要學會看懂地圖。為了教會入伍之前都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幹部和戰士,團裏麵現在的文化教員,不知道浪費了多少腦細胞。

就是為了教會所有的連排長識別地圖,剛剛從何三亮手中接手這項工作的王均,都有些叫苦連天。好在何三亮之前給他打下的基礎不錯,別說所有的連長,就是排長一級的也都是知道了什麼叫做等高線,什麼叫做反斜麵。

當然教自己部隊的幹部和戰士學文化,這也不是李子元所部的獨有創造力。是這支軍隊,從紅軍開始就建立的一個優良傳統。問題是有些東西可以學,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你讓一個參軍前還一個大字不識,那點文化都是入伍後學習的粗人去當秀才。

去做宣傳鼓動工作,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要不然部隊裏麵的政工幹部,越往高文化水平一般都也越高。甚至清華、北大、浙大、複旦等,這個年代有名大學畢業的,也是不在少數。

反倒是在下邊,一般的連政治指導員、營政治教導員,反倒是都是作戰部隊老幹部,或是抗戰後入伍的幹部提拔的。這其中除了這些知識分子不會作戰,團以下的政工幹部在需要的時候,要接替犧牲或是喪失指揮能力的軍事主官指揮部隊之外。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些知識分子對於部隊來說太寶貴了。不僅一般訓練完成之後,都留在上級機關和部門。就是下到部隊,一般提拔的也相當快。三分區一個主力團的政委,就是三六年十二月份參加革命的大學生。

在看看馬永成,也是差不多這樣的。自己三五年的小紅軍,現在當團長了算是不多見。這在軍事幹部之中,絕對算是少見的特例。可抗戰爆發前後才參軍的大學生,現在擔任團政委、軍分區政治部主任,甚至是軍分區政委的可是不在少數。

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知識分子太寶貴。他們有工農幹部缺少的口才和文采,尤其這些高知識分子的筆杆子,也是一樣很重要的武器。一般下去做群眾動員工作的,都是這些知識分子幹部。這些高知識分子幹部,在一線作戰部隊並不多。

自己這個團,至少現在看學曆最高的就是馬永成。再有就是軍分區下來的幾個年輕幹部,有的高中畢業生,還有一個是師範畢業生。其餘的都是中學畢業,沒有學曆更高的幹部了。至於軍事幹部,幾乎是清一色的工農幹部。

做群眾動員工作的政工幹部,與在作戰部隊的政工幹部那是兩碼回事。在部隊之中政工幹部,做思想工作除了自身要做為一個表率之外,實在講不通一腳踹過去,也沒有人太過於指責你。

最多是上級批評你違反政策、體罰戰士,大家都是帶兵的人,也理解帶兵的難處,隻要不做的太過,批評兩句也就算了。就像是李子元當初拎著皮帶,要抽光著腚的賀會章,也沒有人說他做的不對。

可要是對群眾你講不通的時候,一腳踹過你試試,不給你一個大過就怪了。這個年代的農村人讀書識字的不多,聽宣傳還是信任知識分子,至少看起來像是知識分子的人。軍裝上的衣兜裏麵,至少得插上一支鋼筆,嘴裏麵得能講出來通俗易懂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