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這個語氣,讓一貫嚴肅的老總噗嗤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等到李子元離開的之後,才對著身邊的副司令員道:“這小子,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這麼的狂妄。不過這小子,也的確有點狂的本錢。”
“這小子在抗戰的時候,表現的的確很搶眼。十字嶺突圍的那次,要是沒有他帶著一個加強營,冒險衝進了幾千日偽軍的合圍圈。並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來,估計總部機關也不會突出來那麼完整。”
“在晉東南,也不會折騰的那麼精彩。年紀不大,可這本事也不算小。而且敢於承擔重擔,敢打別人不敢打的硬仗。這次我就先給他記著,其他的東西等打完這一仗再說。要是仗打的不好,到時候老賬新賬我給他一起算。”
聽出老總對李子元,是發自內心喜愛的副司令,聞言笑了笑道:“是啊,這小子的確是一個能打硬仗的幹部。他的表現,讓我想起了北伐時候的一個人。隻是他擔任南昌起義總指揮的時候,也要比這個年輕幹部大很多。”
“而且他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咱們這個年輕人,可是完全通過實戰鍛煉出來的。其實他已經具備擔任軍長的能力,除了資曆上還有些不夠,其他方麵應該可以說還是合格的。”
“原本,這次準備調他接任軍長的。但考慮到他還太年輕,穩重性差了一些,有時候個性太強,而且很多時候擅自改變上級的部署。比不上現任軍長老成持重,所以才沒有最後下任命。晉中戰役的時候,他的師沒有上報兵團和縱隊,就擅自變更上級的部署。”
“盡管他及時的趕到,徹底切斷了敵軍的退路,並取得了旅一級參戰部隊中最大的戰果。但是卻使得他原本負責的方向出現空白,原本應該三個團防禦的陣地,就留下了一個加強營,結果差一點被敵軍給鑽了空子。”
“被合圍的敵軍指揮官也不是傻子,在發現他這邊兵力空虛之後,馬上就組織了突圍行動。被他留在原來陣地上隻扼守兩處要點的這個加強營,麵對敵軍在一個炮兵團掩護之下的,一個師又一個總隊的突圍,苦戰了整整六個小時。”
“以幾乎全部傷亡的代價,堅持到了他在打垮了敵軍一個師並一個總隊,外加幾個保安團之後快速的回撤。如果不是這個營頑強,這部分敵人恐怕就跑掉了。這部分敵人都是那邊的精銳,其中一個師是那邊的所謂親訓師,戰鬥力很強、裝備也相當的精良。”
“另外一個師,雖說不是正規師,可都是那邊留下的舊日軍,組成的所謂第十總隊主力,都是那邊戰鬥力最強的部隊。他以一個加強營的兵力,阻擊三十多門山炮,還有三架飛機掩護下的敵軍突圍部隊,這實在是太過於冒險。”
“當時的情況真的是千鈞一發,他隻要晚到十分鍾,突圍之敵就會突破他那道單薄的防線,打開一條通道與援軍會師。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意味著這場戰役徹底失利。司令員和我在指揮所內,心都一直在懸著。當時剛結束臨汾戰役,各部隊傷亡還未來得及補充。”
“晉中戰役本身我們是以六萬,對敵軍十餘萬人。部隊連續作戰傷亡過大,尚未來得休整補充,幾個縱隊沒有一個連是滿員的。在兵力已經使用到了極致的情況之下,根本無法支援他們那邊。而一旦被敵突破,第一階段作戰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可以一提的戰果了。”
“當時形勢危急的,司令員斃了他的心都有了。他那個事發之後,才到兵團部彙報的政委,無論怎麼批評就是一聲不吭,整個一個閉嘴葫蘆,一問三不知在哪兒裝聾作啞。司令員的那個脾氣,老總你是知道的。能把他氣成那個樣子,你說當時這個家夥過分到什麼地步。”
“自己違反命令不說,還讓政委來糊弄上級。好在這個家夥及時的趕到,司令員才沒有揮淚斬馬謖。不過這個家夥雖說我行我素了一些,可他帶出的兵這戰鬥力的確是一流的。這個家夥趕到之後,兩個團集體上刺刀迎著突圍之敵就衝了上去。”
“司令員和我在望遠鏡裏麵親眼看到,他的部隊連馬夫和炊事兵都上去了。輕傷員不下火線,重傷員就地堅持用火力掩護。用不滿員的兩個團,就靠刺刀和手榴彈硬生生的打垮了突圍之敵。在突圍敵軍背後的敵軍一個總隊,被當前的惡戰嚇的直接放下了武器繳械投降。”
“晉中戰役,他的師當時表現最突出,戰果也是參戰所有部隊中最大,但傷亡也是最大的。這家夥那一戰僅僅迫擊炮就繳獲了二百餘門,重機槍繳獲了五百多挺。再加上五十多門山炮、六門重步兵炮,黑壓壓的擺在和河灘上倒是很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