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蔡陽凱嘶啞的聲音在張華天的家裏響起,顯得那麼刺耳。
張華天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去。那一瞬間,他已經看見了死神在衝著自己招手。
“老板…”電話那邊,是何陸虛弱的喘息聲。
“好,我知道了。”蔡陽凱掛斷了電話,慢慢抬眼,看向對麵的張華天。
“張華天,我已經給你留過了足夠的後路,但是你沒有珍惜。”
張華天頹然的笑了笑,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話可說。隻求你給我個痛快。”
“痛快?”
蔡陽凱緩緩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把黑色的,帶有繁複花紋的,精致的匕首。他慢慢將匕首從刀鞘裏麵抽出來,雪白的刀刃在淡黃色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此言的光芒。
他走上前,一把扯住張華天的領帶,將他從椅子裏拉扯起來。重重一拳,張華天被打的跌進椅子裏。
又是一拳,張華天踉踉蹌蹌的跌倒在地。蔡陽凱的拳頭一下一下,像是打樁機一般打在張華天的身上,臉上。開始時,他還發出一聲悶哼,可漸漸的,就沒有了聲音。
蔡陽凱的眼裏彌漫起黑色的殺意,他的目光冷的像冒著寒氣的冰山。
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西裝,像是一個來索命的死神。
蔡陽凱一腳踩在已經奄奄一息的張華天的胸膛上,一手抓起了他的一隻胳膊。
他拿起匕首,繁複在張華天的手腕上比劃著,忽然,狠狠的割了下去。
“啊!”
張華天的慘叫聲讓人聽著恐懼,他哀嚎著,叫喊著,辱罵著,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蔡陽凱皺著眉,抓起桌上的桌布,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很快,他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張華天的家。上了車,蔡陽凱打通了電話:“叫人來張華天的家裏,把他帶到工廠去,和張陵關在一起。”
黑色的奔馳發出一聲沉默的吼叫,飛快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等到蔡陽凱終於趕到了醫院門口,隻見一群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們不斷徘徊著。他急匆匆的下了車,小跑著進了電梯。
路上,他一把抓過守在門口的另一個首席助理,孫瑤。
“何陸怎麼樣了?”蔡陽凱的臉色依舊冷的嚇人,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聲音裏也透著顫抖。孫瑤在凱達公司已經工作了五年,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蔡陽凱。
孫瑤咽了咽口水,輕聲說道:“何陸身上有一處大傷口,十多處小傷,但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已經進了手術室縫針,而我們留在醫院的四名保鏢也均無生命危險,但其中有兩人傷勢嚴重,已經進了ICU。”
“嗯。”蔡陽凱點點頭。“張楠的人呢?”
“張楠已經搶救無效身亡,而他帶來的八個人中,有三個人已經身亡,另外五個均受重傷。已經全部推進了手術室。”
蔡陽凱沒有再說話。電梯很快到達了十一層,他大步走了出去,沒有在理孫瑤。
孫瑤站在電梯裏,看著蔡陽凱遠去的背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她按下了一樓,電梯門緩緩閉合。
此刻,走廊裏安靜的嚇人。由於時間倉促,整條走廊裏宛如地獄一般布滿了血跡,叫人毛骨悚然。蔡陽凱皺了皺眉,大步穿越過那些血腥的地麵與牆壁,直至陳曉的病房麵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右手輕輕搭在把手上,半晌沒有動作。
他的眼眶有些溫熱,指尖冰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這樣如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怎麼能被他的小丫頭看見?他到底是怎麼保護她的,叫她舊傷還未愈合,又添新傷?
蔡陽凱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無顏見她。
可蔡陽凱終究還是在門口站了許久之後,忐忑的推開了門。一瞬間,他有些著急。
房間裏麵沒有人。
他又往裏走了幾步,四處搜尋著陳曉的身影,想要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可是,床上沒有,衛生間裏沒有,他的辦公桌前也沒有。
蔡陽凱大步走進了房間,神色焦急的到處尋找著那個小丫頭的身影。
終於,他在落地窗的一角發現了她。
陳曉坐在角落裏,緊緊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她的腿上有一大塊刺眼的紅,她將頭深深低了下去,渾身輕輕顫抖著。
他連忙走上前,蹲在她麵前,伸出手,猶豫著摸了摸她的頭。
陳曉立刻一陣劇烈的顫抖,她沒有抬起頭,反而小聲的,恐懼的說著:“別碰我…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