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陸,你要何氏集團一半的股份,我不可能答應你。就算我答應,公司的董事會也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沒有可能,除非你減少股份。你也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何氏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
何文秀半晌才開口,看樣子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既然事已至此,我知道陽顯的病不能再拖了。放了蔡陽凱是不可能的,至於股份的事情,你們兩個再商量一下吧。趁火打劫也要有個度,更何況,我何文秀還沒有淪落到對你們有求必應的地步。”
說完,何文秀深深的看了何陸和陸長風一眼,便起身離開了醫院。她一向要強,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兩個人麵前失了身份?
陸長風等到何文秀走後,才開口說道:“何陸,我看現在何文秀已經被逼到角落了。盡管一半的股份不可能,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還是完全沒問題的。如果能拿下何氏集團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是一個重要的進展。”
何陸點點頭,說道:“不過長風,現在,是不是該去找蔡橫,告訴他這一切了?阿凱被沈冥控製在手裏,光靠我們兩個,恐怕不足以應變。雖然這樣很殘忍,可是蔡橫早晚要知道這一切,不如現在就跟他挑明。”
“也隻能這麼辦了,你先打電話給孫瑤,讓她重新起草一份合同拿去給何文秀。之後,咱們就一起去找蔡橫說明這一切。就算蔡橫沒有心髒病,可他畢竟年紀大了,我怕這些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臨時出什麼亂子。”
陸長風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不過,他的擔心是對的,蔡橫雖然身體尚好,但畢竟上了年紀,血壓血脂都比較高。因此,當何陸小心斟酌著用詞,說明蔡橫與蔡陽顯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蔡橫還是險些血壓飆升到昏厥。
“蔡先生,身為阿凱的朋友,我想我們有義務把這些事情告訴您。原本阿凱想要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跟您說這些。然而現在情況有變,阿凱自己尚且不能保全,所以,我為了確保自己有足夠的後台,不得不告訴您這些。”
何陸看著蔡橫震驚的臉,心中不禁湧上歉意。
蔡陽凱的確沒有打算這麼早就把事實告訴蔡橫。盡管人人都覺得蔡陽凱冷酷無情,可事實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想要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了。哪怕是蔡橫,哪怕是這個害他的母親早早去世的男人,蔡陽凱也無法狠下心來。
“這是您與蔡陽顯的親子鑒定書,我們推測,蔡陽顯是何文秀與沈冥的孩子。但是現在缺乏證據,不能定論。不過蔡先生,如果日後有需要您配合我們的地方,還希望您能夠全力配合,這對於我們把阿凱救出來很重要。”
何陸再三叮囑了蔡橫之後,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陸長風直到夜幕降臨,才離開蔡橫家中。他不放心蔡橫的身體,每隔一會兒就去給蔡橫檢查一下,直到蔡橫的情緒穩定下來。說實話,陸長風也對於將這些事實告訴蔡橫,有些於心不忍。
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可是在這個時候,卻被告知又失去了一個兒子。陸長風實在難以想象,蔡橫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時間一點一點接近午夜,蔡橫獨自坐在家中,身邊的煙灰缸裏,裝滿了煙頭。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似的,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卻早已經變得渾濁不清。
蔡橫久久的坐在窗邊的椅子裏麵,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屋內寂靜無聲,唯有時鍾的滴答聲。
直到天光微亮,蔡橫才顫巍巍的從椅子裏麵站起來,慢慢的走進了臥室。他的身形一下子矮了下去,仿佛一個已經步入遲暮的老人。
打開衣櫃裏麵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蔡橫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拿出一個帶鎖的盒子。他慢吞吞的打開那個盒子,拿出了一遝照片。
蔡橫慢慢的看著,一張接一張的看著,手指小心的撫摸著照片裏的人。良久,他丟下那些照片,雙手緊緊的捂住麵頰,發出了低沉的抽泣聲。
照片裏麵是一個年輕女人,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柔情。她一襲白色長裙,美得像是畫裏的人似的。照片後麵,是一行漂亮的鋼筆字,寫道:“認識你,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
署名,白露。
陳曉的孕吐越發的嚴重,有時幾乎一整天都吃不下什麼東西,整天躺在床上昏睡著。陳澤西請了醫生每天來檢查陳曉的身體,可醫生也說,陳曉是因為心情抑鬱,才導致了身體也這麼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