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又黑又青的眼圈就跟熊貓一樣,唇瓣黑得發紫,雙目無神,翻著白眼,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他腳尖觸地,腳後跟懸空,踮著腳,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身後長長的兩條線,是他的腳尖所劃。
黑絲的死亡霧氣籠罩在他周邊,壓抑至極。
小青年說,再不趕走那陰魂,陰氣滲入心魄,即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沒有法子救活他。
就在他話音剛落不到幾秒的間距,我看見小鬼隻是輕輕的一揮手,那附在雲峰身上的陰魂就是一聲慘叫,緊接著化為一陣青煙,消散在天地間。
初晨的陽,透著一絲寒氣,瑩瑩的光,好像煎鍋裏快要熟透的蛋黃。
一夜不睡,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好不容易把雲峰搬回酒店,焦曉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看著跟在我們身後一言不發的小鬼頭,我不明白為什麼大白天的,他還能行走在陽光下。
難道是因為比較高級嗎?
“你一直往後看幹嘛?”在我第N次回頭的時候,小青年忍不住開了口。
其實小鬼頭應該也注意到我在偷看它了,小青年話音剛落,它調皮的衝我眨巴了眼睛,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沒事…”我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跟著前麵的人走。
房間還是和第一次見時一樣的擺設,床上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睡著。
涼涼的風從開啟的窗吹入,和人們裸露在外的肌膚親密接觸。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向床上的人,皺眉。
上次見還好好的,怎麼這次眉宇之間全是死氣,看起來像隨時隨地要嗝屁兒的樣子?
和小青年對視一眼,他了然的點頭。
“焦先生,我救人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場,不知道…”
他話還沒有說完,被稱作焦先生的中年男子便笑眯眯的點頭,“了解,這個我懂的,犬子的性命,就麻煩您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周圍站著的家夥們,轉身向門外走去。
臨走前,焦曉君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怎麼感覺她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兒像我搶了她心愛的東西一樣。
門已經被緊緊地鎖住,轉眼間屋內就剩下我和小青年,還有一隻外人看不見的陰魂。
牆上空白一片,那幅曾經掛在那裏的美人圖,仿佛還在昨天。
我站在窗邊,涼涼的微風輕撫我的麵頰,看著小青年不斷的從他的小背包裏麵掏出各種精美的瓶瓶罐罐,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