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幾步路,得到消息,竹樓裏的檀木盒很安靜,想了想,我從中將它取出。
看著盒身上貼著的符紙,我勾唇,似笑非笑,靜默許久,下一秒,伸手揭下。
林家小姐的院子,外院的枯井,都連接著這座大墓,若說半點關係都沒有,誰信!
盒子打開,裏麵的繡花鞋安靜的躺在其中,與一般死物無二。
“別裝了,談個條件,幫我找到劉莉的肉身,我幫你找個好一點兒的宿體,如何?”
依舊平靜。
等了幾分鍾,見繡花鞋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微微勾起的嘴角滿滿抿平,最終成為一條直線。
麵色一冷,我再次開口,“識相的,就合作,要不然…你信不信,你這輩子,隻能寄生在這雙繡花鞋之中,永世無法逃脫,直至魂飛魄散?恩?”
我話音剛落,盒身裏的繡花鞋微微動了一下,就在我以為,它依舊死鴨子嘴硬的時候,終於…緩緩漂浮起來。
跟在繡花鞋身後往前走,我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注意著它的動靜,雖然說這條隧道筆直,一眼就能忘穿,無路可逃,但若是這雙被靈附體的繡花鞋真跑了,對著大墓不熟悉的我,不一定追的上。
四周的瑩白越來越濃,很快,五米開外就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不清。
我微微皺眉,加快腳步身形一閃,便來到繡花鞋不到半米的位置,伸手將其抓住。
當我抓到它的那一刻,四周,徹底被白霧所侵蝕,霧蒙蒙的,再也看不到前方。
就連神識也無法穿透這片濃霧!
“你認識路不?”
我低頭問。
鞋子在我手中晃了幾下,我覺得,它應該是認識。
正當我打算繼續前行的時候,眼鏡忽然一痛,就像是有人用針紮破了我的眼球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冷汗一下子往外冒,根本無法睜開雙眼!
繡花鞋被我死死地抓在手中,沒多想,我便閃身進了空間,沒有注意到,就在濃霧的盡頭,一抹幽藍的熒光,微微晃了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十…十二,快幫我看…看看我眼睛怎…怎麼了!”
話都沒辦法一次性說清,我不斷大口吸著涼氣,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眼皮子,火辣辣的疼,液體從眼角話落,溫熱濕潤,我沒辦法親眼看到,那流出的究竟是血水,還是分泌的眼淚…
……
療傷丹藥吃了,也用乾坤湖的湖水洗了眼,可以就刺痛,與一小時前不同的是,我終於可以睜開雙眼。
湖水倒映出我的臉龐,紅眼絲布滿了我的整個眼球,密密麻麻,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是和魔族之人一樣的紅目,除了,我的瞳孔是墨藍色的罷了。
藍的極致是黑,墨藍色,若不仔細看,跟黑色沒多大的區別,這也一直是外人不知道我的眼球與常人不同的原因。
我睜著雙眼,眨巴眨巴,看了看十二,又看了看把我圍成一個圈兒的十一位少年,看他們個個兒愁容滿麵,一副心疼自責的模樣,我無奈一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們也不必自責了,誰知道那鮫人油的殺傷力這麼強,竟然…”
“咦?不對!”
出聲打斷我的是十一,就是那個給我銀絲布的男孩兒,它揪著眉頭瞬移到我身邊,仔細盯著我的眼睛看,半晌,眉頭更深了。
“奇怪,主子剛才某種金芒一閃而過,可現在又沒有了。”說完,它回頭看了一眼其它人,“三哥,你過來看看!”
被稱為三哥的少年聞言,冷著臉走到我麵前,完全不負它麵癱的性格,麵無表情的伸手在我手腕的脈搏摸了摸,又看了看我的眼睛,最後,倒退幾步,微微弓身。
“主子的身體並無大礙,隻不過…”它看了一眼十一,“你看錯了,主子的雙眸安好,並無大礙,這紅眼絲,過段時間便會自然消退。”
“主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對它搖了搖頭,又扭頭看向湖麵倒影,見自己依舊一雙紅目,看起來好不駭人,不由得歎息一聲。
這回,就連謊稱自己紅眼病都不行了,這紅得連眼白都沒有,說是紅眼病,誰信?
又在空間待了幾個鍾,除了剛開始的劇痛,到麻酥酥癢癢,到現如今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和往常一樣,再被精通醫術的老三再一次確診之後,我再次出了空間
手上依舊拎著那雙繡花鞋,透過指尖,我感覺到了它的不情願,可是…它不願意,跟我有關係麼,嗬嗬。
這次出來,我整個人的腦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銀絲布,幸好,這玩意兒不會阻礙視線,和遮陽鏡一樣,能看清前方,不同的是,外界清晰,一目了然,不會暗沉。
濃稠的瑩白上方不到半米出,閃爍著微微幽藍,那是青燈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