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早已冷卻,冉冉熱氣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即使意誌力再強的人,緊繃的神經時間久了,也會疲乏。
“說吧,他們派你來做什麼,東西都已經上繳了,還想讓我怎麼樣?”
聞言我一愣,沒反應過來男子口中所說的‘他們’是什麼意思。
他見我呆呆愣愣的,也是一怔,半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搖搖頭。
原來,這男子名叫宮洺,來自隱世家族之一的世家子弟,十幾年前受歹人迫害,不得不靠他人的精血而生,否則就會精血逝散而死。
那狐狸精也不知是哪裏得來的消息,便在他受傷的一年之後找上門,現如今,也不過是交易合作而已罷了。
這四朵相當於媒介的妖花,便是她送過來的。
這些年酒吧一直相安無事的存在,也就證明,那狐狸精所說的,是真的,這些妖花隻不過是吸收他人一點兒精血而已,並不致命。
可自從三天前的一場事故,令他不得不開始再次懷疑狐狸精的用心。
死相相當平靜,如同是撲通的生老病死,可偏偏,那死去的,是年輕壯漢,不過二八年華,正值大好青春…
“你懷疑…”
“沒錯。”
“那你剛才…”
我話還沒說話,就被宮洺打斷,他冷冷一笑,放下手,垂眸斜眼看了一眼下方舞動的人群,“你覺得,我如果挑明了,還有命在這兒和你說話?況且…”
沒有說完,我已經讀懂了他眼神中的含義。
宮洺給我的感覺,除了脈搏跳動的速度與普通人有差異以外,其他都一般無二,最多就是體質比普通人強上那麼幾分罷了,不過是修煉那段時間調理得好,活的會比普通人長久一些。
丹田被廢,靈根被毀,妄想再入修仙之道,已是難如登天。
他沒有挑明,不過是擔心如果他說了出來,狐狸精一時惱羞成怒,對他拔劍相向,沒了獨霸一方的修為,他根本就不是狐狸精的對手,到時候,沒了他的保護,這些來野玫瑰尋歡作樂的‘可憐人’,恐怕會死的不能再慘。
肉體完好那還算是好的,壞點兒的打算,不過就是精血沒了,靈魂消散,就連肉體,也被那狐狸精吞噬入腹,才可怕。
“嘭”
巨聲響起,條件反射一揮手,熒光一閃而過,防護罩剛剛開啟,眼角餘光瞄見那厚厚的防彈玻璃窗竟然龜裂,而且隱約還有要墜落下方的趨勢,我一皺眉,拉著宮洺快速後退。
‘啊啊啊啊啊!’
當我們剛躲進沙發後麵,落地窗應聲而裂,窗外刺耳的尖叫傳來,我麵色一變,推開宮洺轉身就跑到窗邊。
一時疏忽,神識並未時時刻刻外放,根本沒有注意到,下方,那一片人間煉獄!
哪裏還有什麼霓虹交錯,哪裏還有什麼********妖嬈的舞步,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肉橫飛!
剛剛發出尖叫的女人,渾身是血,抽搐著,半跪在地,雙眼瞪大,一根嬰兒手臂粗壯的鐵棍,從她的胸口橫穿而過,鮮血直流,散發著特有的腥甜。
幾乎是看到的同一時間,神識發現大門拐角處有一虛影一閃而過,我根本來不及和宮洺說些什麼,抬腳一躍而下,追了過去。
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處處鮮血,幾乎可以用得上血流成河來形容。
一個踉蹌被屍體的殘肢絆到,當我離開‘野玫瑰’來到大街上,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神識之中,已然找不到那人的氣息。
街上人來人往,卻沒有我想要找的人。
等我回到‘野玫瑰’的時候,宮洺已經站在大廳的台階上。
燈已經被打打開,亮的刺眼,一眼望去,鮮紅一片,掉落在地的霓虹殘渣還在閃爍,沒有人會想到,在這之前,一片繁華。
我探查了最近的幾具屍體,還殘留著餘溫,明顯死了還不到十分鍾,軟軟乎乎,沒有屍化僵硬。
大門已經被我觀賞,掛上了暫時停業休整的牌子,那玩意兒,不過靈力所化,隻不過是死物,存在的時間比較長罷了。
“怎麼辦,報警?”
話音剛落,我自己先否定了,先不說這些人怎麼死的,即使是和我們沒關係,警察卻也不信。
調了監控看,果不其然,幾分鍾的雪花閃爍,看不見影像,雪花過後的一片鮮紅,出現的,便是我和宮洺站在屍堆之中,麵無表情。
對了,就是麵無表情,對生命的‘無情’。
“知道是誰幹的?”
當我看到宮洺那眸中一閃而過的了然,不自覺開口。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歉意的扯了扯嘴角,卻是笑不出。
“不好意思啊,連累你了。”
話裏話外,都再告訴著我,這一切,都和他有關,典型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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