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喆走後,林葦芊就從臥室出來了,臉上依然灼熱疼痛,她仍然不能好好休息,索性就起來把屋裏收拾收拾,今天下午舅媽來的這一出鬧劇,讓鄰居們看了笑話,還不知道該怎麼收拾呢!
“你怎麼又起來了?”陸淏暄回來時,看見林葦芊海蜇拾掇洗衣機裏洗到一半的幾件衣服,他不滿地皺起眉頭,連推帶搡地要把她趕回臥室,“今天折騰一天還嫌不夠累啊?這洗衣機都壞了,還洗什麼衣服啊?回去老實呆著。”
林葦芊被推得跌跌撞撞,心裏來火,她揮舞著雙臂,惱怒地掙脫了他雙手的桎梏,喊道:“你別管我了,你回你自己家吧!”
興許是因為心情煩躁,她一下用過了勁兒,手直接揮到了陸淏暄額角的傷處,尖利的指甲還刮到了那個腫起的瘀傷。
“哎呀!”陸淏暄慘叫一聲,用手捂著腦袋上的大包向後退了一步,痛得齜牙咧嘴,眼睛裏霎時濕潤了,控製不住地泛起淚花。
“你挨打時也不見你這麼奮力反抗啊,怎麼力氣全用來折磨我了!”陸淏暄今天白白受了那麼多傷,心裏別提多鬱悶了,“你還嫌我傷的太輕是不是?”
他眼睛一瞪,不怒自威,林葦芊見怪不怪,也不在意,但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一絲失落和委屈卻不經意地觸動了林葦芊心裏最柔軟的善良。
她走上前仔細地打量著他的傷處,一個比硬幣還大的、腫的鼓鼓的包,隱藏在幾綹烏黑發亮的碎發之下,依稀可以看見淤青處已經轉為深紫色,好在剛才那一下沒有加重他的傷口。
也許是身為人母的天性,看著他疼的嗷嗷直叫,她心裏竟也跟突突地疼了起來。
“疼得厲害嗎?”林葦芊伸出手指,想試試看究竟嚴重到何種程度了,卻不想,隻是剛一碰到,陸淏暄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嘴裏還一個勁兒逞能:“我沒事兒,這點傷算什麼?剛才我已經噴了藥了。”
林葦芊扭頭看看散開在沙發上的一袋子藥,花花綠綠,有雲南白藥還有紅花油、消炎藥片之類的。
這些哪裏管用啊?
“不行,我去給你找點冰塊敷一下,不然你這包要想消得小半年呢!”林葦芊急急忙忙地跑進廚房翻冰箱。
陸淏暄突然覺得一點都不疼了,心裏可樂著呢!果然,古人的經驗是可靠的,三十六計,隻一苦肉計就能讓他嚐到這麼大的甜頭!
這包消不了才好呢,留一輩子,這樣林葦芊每天一看到就想到我今兒英勇的表現,她這一內疚,對我這態度立馬改善,真好!
陸淏暄隻顧自個兒在那兒偷著樂,活像她女兒背著媽媽偷到糖吃時的小人得誌模樣!
他卻忘了,今天他趁林葦芊睡著時,把冰塊都給她敷了,冰箱裏哪還有冰塊?
林葦芊走出廚房時,抱歉地對他說:“真不巧,冰塊沒了,就先將就著敷點土豆片吧!”
陸淏暄的嘴還沒合上呢,樂顛兒樂顛兒地說道:“嗬嗬,是嗎?我知道啊。今天都敷你臉上了。嗬嗬……”
林葦芊有那麼一秒鍾的懷疑,這廝是不是撞傻了,傻笑什麼呢?
可這一秒的疑惑都被他那句“今天都敷你臉上了”占據,這麼說,夢裏冰涼的感覺不是做夢。而是他在為她處理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