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禍根潛藏(1 / 2)

周翠蘭把打包好的食盒遞給林葦芊,“剛才……是孩子的爸爸?她……對你好不好?”

林葦芊撂下一句:“與你何幹?”便接過她手裏的食盒,臨走還不忘又給了她10元,說是兩不相欠,便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小巷的盡頭,隻留給立於門前遠眺的周翠蘭,一個冷漠蕭索的背影。

雨水擊打著貧民區的棚戶屋頂,劈劈啪啪,嘈雜無章的雨聲中,隻聽得周翠蘭一句幾不可聞的道歉:“對不起……”

林葦芊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陸淏暄就比門童搶先一步去開了車門,隨手就把一件風衣往她身上一披,裹著她往酒店裏走,“怎麼出門也不記得帶件衣裳,就知道惦記著孩子,也不好好照顧著自己……”

這溫情的畫麵,就像是一對攜手走過風與月的老夫老妻,為這細雨微涼的夜晚點上了一盞小小的橘燈,橙黃、溫暖……

林葦芊莞爾,調侃道:“陸淏暄先生,你怎麼越來越像老媽子了?從車上下來進酒店不過就幾步路,你還特地下來送衣服?”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須後水的清香,淺淡縈繞於鼻,一種能安神寧心的清新香味。

他的臂膀比想象的要結實有力,他的懷裏是讓人想要依靠、不舍離開的溫暖。

他曾經用這雙強健的手臂保護過她一次又一次,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於在他懷中這種相偎相依的姿態?

陸淏暄被林葦芊這句打趣的話羞得一時接不上話,老媽子?最近有變得很嘮叨?

他情緒有些低落,手臂又向裏收了收,抿著唇不出聲,像在鬧小脾氣。

從側臉望去,因他抿著唇的這個小動作,側麵的線條顯得更加深邃,猶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目若朗星,唇薄如刻,原來他真是這般俊逸非凡,不怪柳雨霏這麼多年依然芳心未改。

都說薄唇的男子最寡情,但偏偏麵前這一個卻是“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的情癡。

或許納蘭容若的詞句過於悲戚,但是,形容他的一片真心,隻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吧。他越是這般情深意重,她心裏的歉疚和不明來由的心痛越發多上一分,似乎,心中的天平已經微微傾斜……

在電梯裏,陸淏暄仍然圈著她不撒手,周圍的人紛紛遞來或曖昧,或羨慕的眼神。

林葦芊可沒有陸淏暄臉皮厚,她羞赧地低著頭,烏黑柔亮的發絲從耳畔滑至雙腮,堪堪遮住她臉上悄悄浮起的兩朵緋色煙霞。

發尾輕掃他的臉頰,一陣觸電般酥麻的異感劃過心尖,心髒驟縮,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子心癢難耐的燥熱。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她是嬌羞的水蓮?不,她是纖弱卻堅韌的蘆葦。不不,她不是生根的蘆葦,而是他無法守護的蒲公英。

即使一陣清風,也能將她帶離。

心中總是湧動著不安,她的溫柔,總仿佛是鏡花水月夢一場,害怕,再一次醒來,她又一次隨風而去,留他一人在空蕩的世界,嗅著枕畔的溫香,獨自悵惘心殤……

怎樣才能讓你為我駐足停留?

她輕推他環在腰際的手臂,輕語道:“哎,又不冷,別貼這麼緊。”

林葦芊沒有抬頭,也就沒有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迷惘,隻是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往日裏的霸道無賴,他眉峰一挑,固執地回道:“偏不放,你不冷我冷!”

就這樣像連體嬰兒一樣回到房間。

“給你,我給你帶的宵夜。”林葦芊把食盒打開,撲鼻而來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陸淏暄驚喜,迫不及待撲到餐桌邊狼吞虎咽,俗稱的餓虎撲食也不過就是他現在這樣。

吃下第一口,突然,他張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林葦芊,“這……這……怎麼和伯母做的那麼像?”

林葦芊早已預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笑得苦澀又無奈,“沒想到你還記得。就是她做的。”

“你去見你媽了?”他看著比林葦芊還要激動,“你們一家又可以團聚了!”

林葦芊懷裏抱著一個抱枕,百無聊賴地按著手裏的遙控器,電視頻道不停切換,在她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投射出斑斕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