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小妹白死的,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何飛咬牙切齒的說道。
父親抖動著嘴角和眼角,盯著他問道:“什麼叫血債血償?”
“他們害死了小妹,我也要讓他們家破人亡,我要他們付出十倍的代價。”何飛冷森森說道。
啪!
沒等他把話完全說完,父親響亮的一巴掌就閃了過來,直接把他給扇懵了。
“你瘋啦?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父親越說越氣,又抬起了手,隻是這次卻沒有打下去。
何飛盯著父親,不明白他突然這麼發火是什麼意思。難道替小妹報仇有錯,難道就讓她白白的冤死?
“仇自然要報,可是不是讓你胡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有法律處罰他們,哪裏輪得到你亂來?”父親大聲的罵道。因為實在是氣急,他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何飛想幫他順順氣,也被他給推開了。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些話,何飛早就露出一絲冷笑嗬嗬以對了,不過麵對父親,他又豈能這樣。
“法要是能管他們,這個社會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逍遙法外了。爸,你別天真了,法隻是對我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管用,對於那些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人,根本就沒用。小妹被他們強行火化,說是她自己摔倒死亡的,願意幫我們作證的一個兄弟也被他們害死了,法就在他們手中,怎麼和他們講法?”何飛雖然想壓製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要刺激父親,可是他還是控製不住,越說越激動。
“你瘋了,我看你真是瘋了。”父親氣呼呼的說著,差點又抬手打他。“違法亂紀的人隻有一部分,誰家雞窩裏沒個壞雞蛋的,你就能說所有雞蛋都不好麼?”
“這完全就是兩回事,根本沒有可比性。”何飛忍不住大聲道。
父親被他氣得不輕,護士一直在旁邊勸說著他,讓他不要刺激。可是,何飛自己也不想,可是父親這番言論,他不敢苟同。換作以前,他一定是很相信很相信的,可是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他確實太失望了,甚是說是絕望。
父親自己撫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我知道你心中難過,我難道就不難過嗎?她是我女兒,我比你還難過,可是,阿飛,你不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這樣隻會把你自己也毀了。”
“毀了就毀了,總之我一定要替小妹報仇!”何飛幽幽道。
“你......”父親抬起手,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何先生,你不能在這樣刺激你父親了,否則我們可以叫保安把你帶出去。”護士說道。
何飛朝著她們擺擺手,他也不是誠心要氣父親,可是他實在接受不了父親現在的理論。
父親自然是知道何飛的性子,知道這樣和他這樣嗆著講,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效果,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一些,現在女兒沒了,他不能連兒子也沒了。堅決不允許他亂來。
“阿飛,你好好聽我說,沒人可以逍遙法外的,他們做了這種殺人害命的事情,一定會得到法律的製裁的。”
何飛忍不住哼了一聲,道:“爸,這世界已經不是你想象的這樣了。你看看新聞,被處置的那些人,都是離退休之後才被處置的,在職的時候誰敢動他?他們可以肆意的吃喝玩樂殺人放火,到老了,吃夠了玩夠了,被抓之後還衣食無憂被國家養著,這樣叫處置?誰要是給我權利讓我肆意五六十年,我也願意老了之後被抓走。”他雖然語氣放平緩的意思,可是這其中原味,卻不減反曾。
父親長歎一聲,道:“你有這想法不怪你。可是我想讓你明白,人老了之後是最孤獨寂寞最需要親熱陪的,這就是組建家庭的重要性。如果你老了,卻有子女不能見,這種日子,前麵過得再逍遙,又怎麼樣?你前麵吃了那麼多糖,後麵你願意吃苦澀的藥?到時候你就不這麼想了。我可不想一個人孤獨的過完我的晚年,我有兒子,我希望我兒子能陪著我,而不是在大牢裏連相互見一麵都不能。阿飛,不要亂來。我們一定找得到解決的途徑的,這個世界還是有正義天理的。”
看父親說的苦口婆心,何飛雖然心中依舊十分怨恨惱怒,可是也不願意再刺激他。
“爸,那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在你回來之前,我和旁邊幾家同樣麵臨強拆的人就計劃過了,我們要帶著證據去上訪,國家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父親道。
“上訪有用的話,那就不會有這東西存在了。”何飛幽幽道。
“你妹妹被害死,我們悲痛欲絕,恨不能手刃仇人。可是我們要是真這樣做了,那麼我們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到時候他們死了,國法反而會來找我們,本來我們是受害人,到時候反而變成行凶者了。小妹在天有靈,她希望看到自己的哥哥這樣麼?”父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