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每一絲快樂都要與她分享,讓她也感受到快樂,所以我要學會製造快樂,很會很會製造快樂。以前是木頭,不代表以後不能是炫彩奪目的鑽石!”

“課堂上,孩子們的快樂在繼續,我也沉醉在你甜美的笑裏。”

“有一個詞,叫作‘遇見’,恰好你在,恰好我來,真的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數。真的是啊,所有的美好,都是恰逢其時。”

“前世修行,為了今生的緣見。”

“這是寫給我的?”她放下我的筆記本,笑盈盈地看著我。

“嗯,不是文章,隻是零星的幾個句子。”我破天荒的沒有結巴,甚至還有點不要臉。

“嗯,我收下了。那這幅畫呢?”說著,她又拿起我剛畫好的《關雎》插圖。

“天賦還算不錯,才沒畫多久就有這水平,可以。”她說

我撓撓後腦勺,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被她誇得不好意思的時候,我總是下意識地撓撓後腦勺。

“你在上課,是讀研究生嗎?”突然想到之前蘇荷因為去上課而沒開門,我抬頭看著她問。

“沒呢,我早就從學校畢業了。”她放下手中的畫,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同時重新抽出一張紙,又拿起筆,也畫起了《關雎》。

“那怎麼會去上課呢?”我不解地看著她。

“我在給別人上課。”她說,手中的筆卻沒有絲毫停頓。“關關雎鳩”躍然紙上,水流也開始在紙上蜿蜒開來。

“給別人上課?你可真厲害。”這既出乎我的意料,又確實佩服,由衷地讚歎,又問道:“是教畫畫嗎?”

“沒呢,畫畫隻是我自己個人愛好,我是教孩子們寫作文。”這時候,河已成,在河之洲的姑娘,嘴角也笑開了四月天。

“在哪兒教呢,我也去試試?”突然冒起這一念頭,我試著問她。或許,我是想更多機會和她接觸吧,然後……算了,或許我也沒這福氣。

“北辰學堂,也在三坊七巷,這裏出門拐個彎,直走50米就到了。剛好,他們最近又在招收作文老師。”

“好呀,我明天就送上門去。”

“那就看人家要不要你的送上門。”

話我沒接,隻是看著她,得意地打了個響指。我自信我的寫作水平,教小孩子寫作文,那可真是孔夫子進考場,信手拈來。

離開茶館的時候,我帶走了她的《關雎》。從她給我畫畫開始,每一筆每一張我都開始收藏,視若珍寶。如若有一天,我寫書,她畫插圖,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同心同力。

就這樣,我還真的進了北辰學堂。

和以前的我比較起來,我這個決定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是極力反對教孩子寫作文,尤其是因為課堂上作文不好而來培訓機構補習作文。在我看來,文如其人。一篇文章烙印著作文之人的人格、思想。而教寫文章,很大程度上會把自己的人格影子強加給受教之人。看到到處宣傳作文班的廣告,我看了都會覺得反感。而現在,因為她,我竟然歡喜著走進作文課堂,拿起講台上的粉筆。

當然,因為我沒有多少和孩子接觸的經驗,更談不上和小朋友有效溝通,所以在開始的三個月,我要跟著北辰學堂的老師們學習,坐在教室後麵旁聽。

我一向不是規矩的人,所以不是很遵守北辰學堂的規矩。我隻聽荷花一個人的作文課。

似乎真的已經告別了過往的一切,我隻剩下了去茶館畫畫,去北辰和孩子們一起在荷花的課堂上。至於辭職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我不想再去想了;至於寫作,會不會有出路,我也不再去考慮了;至於時間如何奔跑,我也不想再憂慮了。

我又買了一大把的鉛筆和紙,買了個小畫板,在她開的茶館裏,素描著午後的陽光;在她的課堂上,畫筆無邪的想象。我在忘記,我在回憶,傾虯之間,魂與靈的蛻變,在天真爛漫的孩語中,在她純粹的笑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