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的房子外麵,看見裏麵的燈還在亮著,小郎在屋子裏等我和紅軍,小郎聽見外麵的摩托車聲,馬上跑了出來,著急的問我們賺了多少錢,我從兜裏拿出一百多塊的零錢,在腿上的敲敲,說:“怎麼樣?哥們兒還是有頭腦的吧!”小郎看著這些零錢,說:“子超,你真不了不起,終於不是個廢物了。”我說:“我擦,我原來也不是廢物,這不是為了祖國的計劃生育做工作嘛!”小郎說:“得了,計劃生育不需要這個。”我說:“難道獸醫需要這些真實題材的片子嘛!真是的。”紅軍把裝著碟片的箱子搬進去,說:“小郎,哥們兒會盡快把你的錢還上的。”小郎說:“紅軍這是幹什麼,你把哥們兒當成什麼了。別這樣啊!錢的事情不要緊的。”紅軍說:“其實,哥們兒挺感激你們的。特別是子超。”小郎說:“是啊!你感謝子超吧,要不是子超……”我咳嗽一聲,說:“行了,別說一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現在不是很好嗎?”小郎說:“對,現在很好。”我說:“你來幹什麼來了?”小郎說:“這話是怎麼說,我投資的摩托車,難道不需要磨損費嗎?難道不需要油錢嗎?”我說:“哎呀,我會給你的。”小郎說:“對了,我看你這個小房子也不錯,不如我來住到外屋吧?”我說:“別,我不習慣。”小郎說:“怎麼不習慣,難道咱們還有不習慣的嘛!”我說:“你快走吧!”小郎說:“這樣就攆著我走了,梁子超你真不是東西。”我仔細看著小郎脖子上掛著一個手機,我特別討厭就是脖子上掛手機的女孩,就像大街上賣身的小姐一樣,我看著不舒服,說:“小郎,咱能不能不把手機掛在脖子上。跟個什麼似的。”小郎說:“怎麼了,這多表明我的地位。”我說:“你們女孩是不是就喜歡虛榮啊!”小郎說:“當然,我要讓你們看我過的比任何人好。”我說:“我擦,那掛上一塊磚頭,不是比人更好。把手機從脖子上摘下來吧!不好看。”小郎說:“你在乎我?”我說:“別,你還掛著吧!”小郎把手機摘了下來裝在兜裏,紅軍說:“哎,這不就對了,這回不像小姐了。”小郎說:“怎麼說話呢!”我說:“行了,回去吧!我們要睡覺,明天晚上還去呢!”晚上,我和紅軍又來到夜市上,這回比以往安全,最起碼沒有人來收管理費,再加上老三給撐著腰,也沒有人來欺負我們,因為這個行當的生意很好,所以沒有注意旁邊那個女孩賣東西。當休息的時候,紅軍給我使個眼神,說:“那不是昨晚上那個小妹妹嗎?”我一看,楊甜甜拿著一些小孩玩的布娃娃,在我們的旁邊賣,她看了我一眼,瞪了我一眼,繼續的賣著布娃娃,夜市很少人買這些東西,有的時候會好一點,就是星期六日,可是今天不是,我笑著說:“我說你這轉行也夠快的。這麼快就不賣身體,賣布娃娃了。”楊甜甜哼一聲,說:“虛偽。你們男人都虛偽,是啊!這不是為了買個雙屏彩屏的手機嘛!不下點累,能行啊!”我說:“你知道賺錢多不容易嘛!還不回學校好好念書,在外麵瞎混!”楊甜甜說:“念書,你看看那些大學畢業的,不都在飯店裏刷盤子洗碗嘛!念書能有什麼出路,還不如做點小買賣。女孩嘛!趁著年輕多賺錢,到三四十歲好有個著落。”我說:“我擦,你這多愁善感起來了,小小年紀不學好。”楊甜甜說:“哎,現在哪個女孩學好,我跟你說,什麼都不重要,就是錢重要,有錢可以多上網,可以買自己想買的,比如手機……”紅軍說:“比如避孕套和衛生巾。”楊甜甜說:“臭流氓,我可是好孩子。”我說:“昨晚上還要賣身來,這回純潔了,你也真夠可以的。”楊甜甜說:“你不懂,賺錢要隨著心情才好,明白嗎?”我笑著說:“是的,你想做愛了,就去賣身,你想,逛夜市了,就賣布娃娃,你想找個男朋友,就拿著幾根牛鞭賣,是嘛?”紅軍大笑,說:“那我想找個女友,不就來夜市賣牛逼嘛?”我說:“對呀?”楊甜甜說:“臭流氓,本小姐,懶得搭理你們。”一個哥們兒可能看上楊甜甜的布娃娃了,楊甜甜擺出一副同情的臉,說:“哥,我媽媽生病了,需要藥錢,你買個布娃娃吧!也算幫助我了。”那個凱子還真買了她的布娃娃,而且還多給了她五塊錢,楊甜甜連忙的點頭,說:“謝謝你,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我和紅軍看著都快笑著哭出來,楊甜甜說:“笑個什麼勁,這叫經商知道嘛!不管用什麼手段,看到結果才行,明白否,學著點吧!小嫩茬。”我和紅軍被這個小妞數落的啞口無言,老五又來收管理費,看著我和紅軍點一下頭,說:“今天怎麼樣?”我說:“還行,五哥,看片嘛!”老五說:“別,我可不敢要。再讓三兒罵我一頓。”老五看著楊甜甜,色咪咪說:“小姑娘,交管理費了嗎?”楊甜甜說:“什麼管理費?”老五說:“你占的這個地方,是我們的,所以交費,明白嗎?”楊甜甜說:“多少錢啊?”老五說:“不多,二十塊錢就行。”楊甜甜說:“大爺,你就可憐我一下吧!我媽媽生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我還要供我弟弟上學,能不能不用交了。”老五說:“不交也行,要不晚上你去我那裏。”楊甜甜眼珠一轉,說:“哥哥,我已經賣過身了,而且染上了病,你也知道的,我做了很久,就是因為有病,所以才來這裏賺錢。求你了哥。”老五把臉拉下來,說:“別給我耍滑頭,交費用,不交費用給我滾,要不,就讓老子玩你一晚上。”楊甜甜看著沒有辦法,從兜裏拿出錢來,有一二百那麼多,老五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上前把楊甜甜手裏的錢,搶過來了,說:“新來的,不懂規矩,罰款。”楊甜甜跺腳著說:“你給我,我還給我媽媽看病呢!你給我……”老五拿著錢就要走,楊甜甜上前就和老五撕吧著,眼淚流出了,我和紅軍看著心情不舒服的,畢竟認識了,上前把他們兩個拉開,我說:“五哥,別這樣欺負小孩,二十錢管理費,我給了,行嗎?”老五說:“你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特別鬼,前段日子就在這裏賣東西,看見我來了,就跑了,我走了,她再來。哥們兒不是欺負她。”我說:“算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就原諒她一下吧!”老五看著我的麵子上把錢給了楊甜甜,楊甜甜死死把錢攥在手裏,眼淚還是流著,我拿出一根煙給老五點上,又跟楊甜甜說:“給哥道個歉,明白嗎?”楊甜甜說:“我才不道歉呢!他還要玩我呢!”老五抽著煙,說:“我……”我說:“行了,行了,都別這樣,和氣生財,楊甜甜,給哥哥道歉。”楊甜甜小聲的說:“對不起。”老五色咪咪的說:“我原諒你了。”他又到別處收管理費,我說:“行了,別哭了,騙人沒有騙好吧!”楊甜甜擦擦眼淚,說:“我才不是騙人呢!不過,謝謝你。”紅軍假裝色咪咪的說:“那你怎麼謝我們呀!”楊甜甜說:“你跟你說,我賣布娃娃,不賣身。”紅軍說:“我不要你的身子,你請我們吃一頓飯吧!”楊甜甜連忙把錢裝起來,說:“不請,哥,你知道的,我媽媽病了,我需要錢。給我媽媽買藥。”我笑著說:“騙人的台詞能不能有點職業的水準。”楊甜甜說:“反正,我不請。”紅軍說:“小吝嗇鬼。”楊甜甜說:“我才不是呢!我媽媽真生病了。”我說:“你爸爸呢?”楊甜甜說:“我就知道我爸爸是當兵的,犧牲了。”我和紅軍哈哈大笑,我說:“你真能夠編的。”楊甜甜苦笑一下,說:“懶得搭理你們。”直到午夜,喧鬧的夜市沒有人了,我和紅軍準備離去,楊甜甜哀求的看著我,我明白她的意思,想讓我們送她一程,我說:“看著你這麼會編,一起走吧!”她高興的把布娃娃攤兒收起來,就是一個袋子,有二十多個手工縫製的布娃娃,有機器貓,一休,葫蘆娃,黑貓警長什麼的,縫製非常的好,絕對不是她縫製的,可能是她偷的。她真還放心我和紅軍,居然讓我們跟著她回家,她家住在市郊區的平房區,也就是所謂的貧民窟,這裏基本上都是租的房子,比農村還要差。她下了車,鬼頭鬼腦的笑了一下,從袋子裏拿出一個機器貓的布娃娃送給了我,我笑著說:“這是什麼意思。”楊甜甜說:“謝謝你們,今天晚上幫助我解圍。你叫什麼名字?”我說:“叫梁子超,他叫聶紅軍,誰欺負你,就找我們。知道嗎?”楊甜甜笑了,可能我聲音比較大,屋裏有個婦人的聲音,說:“甜甜,誰啊?你回來了嗎?”她說:“媽,是我,我和朋友在外麵呢!我馬上回去。”楊甜甜的媽媽說:“你朋友啊!讓他們進來吧!”楊甜甜說:“好,你們進來呆一會兒吧!”我和紅軍還真不客氣,下了車,走了進屋,當我進到裏屋的時候,看著心酸的,就是兩張床,一個櫃子,屋子全部是彩色的布條子和布,她媽媽在床上縫製小布娃娃,看著我和紅軍進來,微笑著說:“你們是甜甜的朋友,快坐。”她挪動著身體,意思讓我和紅軍坐在她的那個床上,因為楊甜甜的那個床上是布娃娃,我和紅軍勉強一笑,說:“不了,阿姨。我們一會兒就走。”楊甜甜說:“媽,今晚上是他們送我的。”楊甜甜的媽媽說:“嗯,我這丫頭就是調皮,你們呀!多照顧一下。”我說:“好的,阿姨。您客氣了。”在屋子正中央掛了一個遺像,旁邊有一個錦旗,上麵寫著,見義勇為模仿家庭,我又看一眼楊甜甜的媽媽,她的腿好像已經不能動了,癱瘓在床上,我說:“阿姨,你的腿……”楊甜甜的媽媽說:“在工廠幹活不小心碰到機器,所以就這樣了。”我說:“那我叔叔呢?”楊甜甜的媽媽笑著指指遺像,說:“死了,剛複原的時候,在火車上和一夥犯罪團夥搏鬥死了。”楊甜甜說:“都很多年了,媽,我去給你熬藥。”我看著這個可憐的家庭,從兜裏拿出一百塊錢,說:“阿姨,太晚了,也沒有帶什麼東西,這點錢,你買藥吧!”楊甜甜的媽媽死活不要,我硬塞給她的,楊甜甜的媽媽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說:“孩子,謝謝你們了。你們啊!好好照顧甜甜,我沒有好好的管教好她,我的腿也不行,家庭也不好,估計讓她受苦了。上學不好好上,非得要賺錢給我治病。哎……”我說:“阿姨,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她的。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楊甜甜想送我和紅軍,我說:“好好照顧你媽媽吧!”回來後,雖然有點困意,但一想到楊甜甜的家裏,原來我們的幸福已經被我們的野心吞並了,還有比我們更艱難的人,我睡不著,拿著耳機聽著隨身聽,聽著歌曲,才靜靜的睡去,突然從兜裏拿出李雪的照片,笑容是那樣燦爛,可能每個人要的東西不一樣,才會對生活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