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陽正熱,酒樓茶館裏坐滿了人,或飲酒吃飯,或喝茶閑聊。

鎮子地處南方火熱之地,雖然才剛剛入夏,晌午的太陽就有些讓人難以忍受了。酒樓上座無虛席,而樓下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趙原穿著一身普通的青衫,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看起來年齡似乎不大,也就十五六歲光景,頭上隨意挽了一個發髻。迎著陽光,能看清他下巴上已有些泛青的胡須,眉間透著一股清秀之氣,雖還年少,但已是一個英俊的翩翩少年。

趙原的背上背著一個約莫四尺長的包裹。包裹用的是與他衣服同色的青布,裹得很嚴實,看不出裏麵包的是什麼東西。但稍有江湖經驗的人就能猜到,背在背上的長形包裹通常都是武器,比如刀、劍。

也會有人把它當做是主人值錢的寶貝,因為沒見過吃飯還背著刀劍的。況且包的那麼嚴實,若是武器,取用的時候會很麻煩,等你把它從包裹裏取出來,恐怕都被殺死好幾回了!高手相爭,爭的就是速度。

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正在酒樓裏物色目標的王二、王五兩兄弟就瞄準了那位少年背上的包裹。

王二、王五兩人是師兄弟,學的是“竊”,手法不可謂不高明,出道至今,未曾失手。自認對付一個毛頭小子,當然是手到擒來。

不過,他們可不敢在這兒動手。這酒樓的老板頗有些手段,絕不會任由他們兄弟二人來砸自己的場子。

趙原似乎是餓壞了,桌上擺了至少十來個盤子。有清蒸鱸魚、紅燒鯉魚、油炸帶魚、糖醋排骨、香酥烤鴨,還有幾樣叫不出名字的菜,裏麵有些什麼,恐怕隻有老板和大廚才知道吧!但看趙原吃的不亦樂乎的樣子,似乎很合他的胃口。

也看得出他很喜歡吃魚,也能看出他是一人離家外出,而且還挺有錢。

趙原似乎對周遭的各色目光無知無覺,隻顧埋頭大吃,間或仰頭痛飲。仿佛他喝得並不是酒,而是水,幾碗下肚,毫無酒意。

他口中塞滿了各色菜肴,還一麵咕嚨著什麼。不過,因為他的嘴正忙著對付菜肉骨頭,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不過他本也就沒有打算和誰說什麼,因為他和這裏的人一個也不認識。既不曾相識,更不曾相見。

“這酒也太差勁了,他們是不是往裏麵摻了水。”

“嗯,這魚還不錯,還有這烤鴨。”

“在家裏的話,爹娘是決計不會允許我喝這麼多酒的,況且還是以娘最討厭的方式。若是讓娘知道了,搞不好又得吃幾天素飯菜了。”

“不知道爹是怎麼吃的下去的,白飯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還是跑出來好啊!”

一口喝完了碗裏的酒,趙原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兒。把麵前的碗筷往前一推,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他看著桌上杯盤狼藉,不由失笑。

“想不到我竟這麼能吃。”

他捧著酒壇在耳邊輕晃了晃,壇內悄無聲響,再湊前一看,裏麵空空如也。

酒樓裏的諸多酒客們無不吃驚。能吃能喝之人,他們見的多了,但如趙原這般的卻是少有。很多時常在此喝酒的人就知道,這酒樓別的不說,單這酒絕對算這鎮上最好的。陳釀十五年的竹葉青,鎮上絕對隻有一家。雖說男人們大都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別人,特別是酒量。但他們也無法否認,頓飯功夫就喝光一壇酒,還毫無醉意的人是第一次見。而且看那少年的樣子,似乎還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