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跟王玲準備去醫院,才剛到學校門口明清打來電,說李爸爸突然暈倒,要他們馬上趕過去。李路聽到這個消息,拔腿就跑,不管王玲在後麵怎樣追,還是跟她拉開了距離,李路擔心爸爸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路上的所有,都已不重要,她隻要她爸爸不要有事。
爸爸,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啊!李路邊跑邊在心裏祈禱著,呐喊著,他上午精神還蠻的,怎麼突然暈倒?
到了醫院,明清已在走廊心急地等著她,明清形色慌張,緊張。
“我爸呢?”李路見到明清就追問,她感到自己的心髒已經蹦出了她的體內,連呼吸都困難了。
“急診室裏麵。”明清臉色也被嚇得蒼白,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嚇到他了,李叔叔突然一陣猛咳嗽,然後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這都隻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 現在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卻是那麼的恐怖。
李路往急診室緊閉的大門看去,感覺那裏就是與陰陽相隔的地方,心都在顫抖著。
“別害怕,不會有事的。”明清忍不住過去摟著她抽動著的肩膀,她看著那扇讓人產生恐懼症的門,裏麵,她的爸爸就躺在那裏,她哭了,她擔心地哭了。
她累了,突然明清摟著她,她感到眼前有一座靠山,終於可以靠一靠來哭泣了。她哭得好傷心,明清認識她那麼久第一次見到她哭得那麼傷心,他也忍不住落淚。
王玲也趕了過來,她已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見到明清摟著李路的那刹那,她心裏不由怔了一下,她喘著大氣,看著亮著大燈的三個字——急診室。
不會有事的,李叔叔不會有事的。王玲也祈禱著,老天,千萬別帶他走,李路沒有了他,以後怎麼生活?她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沒母親就夠可憐的了,現在還要奪走她的爸爸嗎?
門打開,李路他們衝上去,李路抓住醫生的說急問:“醫生我爸他怎麼樣了?”
醫生怔了一下,他都還沒來得急摘下白色的口罩,李路就緊抓著他的手,看她緊張成這樣子,醫心的心也揪了痛,可是,這個病情嘛,他還是實話說了。
“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已經病得很嚴重了,我們盡力了。”李路從醫生的眼裏看到了絕望,她愣了,緊抓著醫生的手也慢慢鬆開了,她踉蹌地退了幾步,搖搖晃晃,感覺身子要墜落一樣。
明清過去扶住她,難過的安慰她:“你這個時候要振作。”
“李路啊,也別太傷心了,等一會把你爸帶回病房裏,都進去看看他吧。”其實醫生見了太多這種悲慘的離別,歎了口氣離開了。
“我爸不會有事的,我不要做什麼心裏準備,不要……”李路痛苦的哭著,她爸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不會有事的,隻是一時暈倒,醒過來就不會有事的,別作心。”明清知道,他這是在騙人,但他真的不忍心看到李路傷心。
王玲也走過來,她眼裏含淚,她當然知道分離的痛苦。她親愛的男朋友出國後她兩天內想到都會默默流淚,而李路的是爸爸,世上唯一的親人!這種痛,王玲是能體會到的。
“小路子,別哭了。”這時,急診室推出了李爸爸,三人不由看著他,他麵無表情的躺著,臉無血色,雙眼緊閉,完全看不到他半點痛苦的樣子。
李路跟過去,跟著過去,看著爸爸,她的心都碎了,除了痛還是痛。她一句話都沒說,她不敢說,真的不敢說。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李爸爸才醒了過來,而李路就這樣坐在他的床邊守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整整一天一夜裏,她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像傻子一樣盯著李爸爸的臉看,目光呆滯,明清和王玲看了都心疼,不管怎麼勸都勸不動,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受不住的。
李路看著李爸爸的眼皮動了一下,她的眼睛也跟著動了一下,他們的心是牽連的。
李路心一驚,忙握過李爸爸的手:“爸,你醒了?”
王玲因為擔心她,也一直守在她身邊,不管她靠在椅子上睡著覺,聽李路的聲音猛驚醒了,她以為李路做了什麼壞事呢。
李爸爸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李路,認真的看著她,好久好久,才開口脆弱地問:“你是不是沒吃飯?”
李路擦著著淚笑,努力地笑著:“沒事,我剛吃過回來。”
李路知道,她爸是怕她因為擔心而吃不下飯,不過她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一餐不吃飯臉就會發黃,一天不睡覺,臉色又黃又青又紫,不像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