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線索,精神損失費(1 / 3)

程錦鑽出了馬車,陳家村的人雖然得知了昨日藥王穀大會已經落下了帷幕,並且聽說了新一任的穀主是個女子,但畢竟沒有人能進入閑雲山莊,自是不知道那藥王穀的穀主就是與他們同住一個村中一年多的程家姑娘。

這會兒見著程錦從一輛看起來並無富貴奢華的馬車上下來,但是衣著卻是有了很大的改變,眾人心中雖是覺得奇怪,但更是被陳氏院子中傳出來的聲音吸引了去。

程錦朝著陳氏的院子走過去,隨同而來的車夫有些擔心,“穀主……”

程錦擺擺手,微微凝眸,“你在外邊等待,我進去看看。”

她都如此說了,車夫自是阻攔不得,隻得站在馬車外邊等待,不再阻攔。

寧兒首先上前去問了圍在陳氏院在外邊的幾個婦人,“大嬸子,裏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吶?”

居住在陳家村一年多,程錦語雖是不與外人接觸,但是寧兒卻是個嘴甜的姑娘,比起程錦,她更惹得村裏人的注意,因而,見到寧兒如此說,並且知道寧兒與陳氏關係較為親近,自是不會隱瞞,隻長話短說,“還能如何,唉,孤兒寡母的,盡是被欺負!”

程錦就站在一旁,自是聽見了這番話,話頭一止,卻是聽見裏邊傳來了一個極大的聲音,“你,你,你胡言亂語,你汙蔑人!”

儼然就是陳氏的聲音,在程錦的記憶裏,陳氏曆來就是一個溫柔有禮而克製的婦人,哪裏有過像如今這等歇斯底裏的時候,且也不難聽出那聲音裏隱忍的怒氣,當即也不管了,三步並做兩步,就往陳氏的院子去。

而陳氏的院中,此時已經是淩亂不堪,陳氏氣極,一張原本溫和的麵上已經是怒得說不出話來,陳平站在陳氏的身邊,紅著一雙眼睛,少年同樣也是氣得不輕。

而院子中,正在囂張跋扈的,卻是一個月前,被程錦扔進了豬圈的陳鬥和氣焰囂張的陳曉蘭。

陳曉蘭在江寧府府衙的時候分明已經被楚睿懲戒了一番,沒想到,這一個月的時間竟能又恢複囂張了麼?

她眯了眯眼,跨步進去,“喲嗬,我說是誰在這兒撒野呢,我剛一進村口,便聞道了一股臭味,將整個陳家村曛得臭氣熏天,原來是咱們的村長大人吶。”

程錦的聲音一發出來,外邊圍觀的人便都忍不住發出了暗笑的聲音,但是,到底是因為對陳鬥還有幾分畏懼,這笑聲隻是敢暗自發出,壓抑著。

陳鬥聽到這一聲清亮的聲音,少女的聲音中帶了一股靈動之感,轉過頭,見到程錦麵上譏誚的表情,咬牙切齒,“程錦!”

陳氏與陳平聽著這個聲音,急急往程錦這邊看過來,陳氏麵上是驚愕,驚愕之中帶著一絲難堪,陳平卻是激動,“程錦!”

程錦不理會陳鬥的咬牙切齒,隻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往陳氏那邊走過去,路過陳鬥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陳鬥聽罷,隻看著程錦的背影,一雙眼睛幾乎能夠噴出火來。

陳曉蘭自從上次在江寧府的府衙中與楚睿狀告程錦卻是適得其反之後,一直對程錦懷恨在心,此時見到程錦,更是恨不得撲上去。

程錦卻是一個眼神都不留給陳曉蘭,隻想陳氏走過去,“嬸子,這是怎麼回事?”

陳氏的眼圈紅紅的,撇過頭去,不願開口。

程錦看向陳平,陳平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程錦見此,想著平日裏陳鬥作風不正,沒想到豬圈的事情未能將他如何,如今反倒卷土重來了,嘴角隻冷笑一聲,索性回來了,那麼久在離開之前,為陳家村解決一端禍害了再走。

陳曉蘭氣不過,站在園子之中朝著程錦大喊,“小賤人,你還有臉回來!”

她這一喊,程錦尚未出生,陳平就已經怒吼,“你閉嘴!”

氣得眼圈發紅的小夥子,這一聲怒吼直接讓陳曉蘭有了一瞬間的驚愣,可是這一驚愣之下,院中卻是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音。

陳曉蘭尚未從驚愣之中回過神來,便感覺左臉火辣辣的疼。

寧兒卻是在這一聲巨大響亮的啪聲之後,快步跑到了程錦的身邊,小姑娘原本就不滿陳曉蘭,這會兒,見著陳曉蘭嘴巴不幹淨竟然如此罵程錦,尤其是此時在她眼中,程錦已是身份尊貴,豈容她為非作歹,先前他們勢單力薄,不能如何,如今,自是無需再忍。

小姑娘也是個嘴巴爽利的,站在程錦身邊之後,直接開口就是劈裏啪啦的,“就憑你,你以為你是誰,就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還敢罵阿姐,你自己本就是下賤做作之人,這話也虧你說得出口,你不羞,別人都替你羞,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就敢在阿姐麵前囂張!”

陳氏被這清脆的啪聲清醒過來,看向寧兒,想不到一向說話嘴巴極甜的姑娘罵起人來竟然也不遑多讓。但是麵上到底多了一些擔憂。

程錦聽罷,對著你寧兒豎起一個大拇指,“好,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可陳曉蘭卻是在寧兒的一片反駁之中驚醒了過來,捂著一張臉,手指寧兒,“你,你,你,你敢打我!”

她眼睛含淚,被打的半張臉上麵印著清晰的五個指印。

寧兒自然不是怕她之人,看著陳曉蘭的那隻手指,“你,你,你什麼,別說是打你了,就是將你丟入村口的河中喂魚你也是罪有應得!”

陳曉蘭萬萬想不到如今的寧兒和程錦,隻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就已經鋒芒至此,隻抓著陳鬥的胳膊,大喊道,“阿爹,你,你要燒死他們!”

陳鬥眼見著陳曉蘭被打,還被罵的毫無招架之力,早已氣得吹胡子瞪眼,“程錦,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讓你好看!”

今日程錦穿的,尚還是今早的打扮,二八芳齡的少女打扮起來,自是靈氣美好,何況程錦本來底子就好,一月不見,再見程錦的時候,陳鬥心中不免心癢難耐,但是,卻是更為氣恨程錦這般囂張。

程錦並不為陳鬥的這句話生起任何怒氣,反是勾著唇,看著陳鬥,一雙眼睛,犀利又沉著,“哦?你如何讓我好看?”

陳鬥被他看得氣焰降低了幾分,分明是一個女娃,隻是不知為何自己麵對程錦的時候,竟是心中升起一股害怕。

他聲音變得結結巴巴,“你,你……我是村長,我想將你如何便將你如何!”

程錦發出一聲冷笑,為陳鬥的這句話感到可笑,“我知道你是村長,但是,我想將你如何,便能立刻將你如何,你信不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程錦聲音並不大,麵上的表情也沒有刻意挑釁,隻是勾著唇看著陳鬥,可是卻是讓人懷疑不了她絕對能夠說到做到。

外邊看熱鬧的人已經探頭探腦,加之院子不大,自是能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不知道消失了一多月的程錦如今回來了為何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可看陳鬥在她麵前的弱勢,便覺得大快人心。

陳鬥其實依仗的不過是自己村長的位子與江寧府知府的妹夫方才敢作威作福,但是在麵對程錦眼眸中的犀利的時候,卻是真的威武不起來,因而隻能伸手指著程錦,“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說不出什麼,可陳曉蘭卻是不依,一把拍開陳鬥指著程錦的胳膊,厲聲道,“爹,還與她說這麼多做什麼,我要讓她好看。”

說著,便想要掄起胳膊朝著程錦而來。

可還不待陳小蘭有更多的動作,程錦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本來尚在陳氏身旁的她,此時儼然已經在幾步之間移動到了陳鬥的前麵,原本放在身上的銀針,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了陳鬥的胳膊之中。

陳鬥一個趔趄,不受控製倒在地上,樣子痛苦至極,倒在地上便也算了,還顫抖不已,如同得了瘋症了一般。

陳曉蘭一緊張,眼中已然是驚慌,趕忙上去,“阿爹,阿爹,你怎麼了?”

她語氣已經有了幾分顫抖,程錦隻冷冷看著。

陳曉蘭害怕至極,“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妖女,使了什麼妖法,難道要殺人不成!”

程錦冷哼一聲,語氣之中已然嚴肅,“殺人,我今日便是將他殺了又如何,你們在陳家村做的一切,死有餘辜!”

這番話,並不引起圍觀的人的反對,陳鬥作為陳家村的村長,其實卻是以村長的名義來行個人的私事,陳曉蘭囂張跋扈連小兒都欺負也就罷了,陳鬥更是可惡,雖是不敢對村中的婦人明目張膽地伸手,但是卻是敢於對鄰村的婦人與幼女伸手,奈何鄰村村長的權勢沒有他這以江寧府知府為靠山的村長大,不能如何,而除此之外,陳鬥更是貪圖小利,村中人辛苦奮鬥一年而收獲的莊稼,也被他以各樣的理由來從中牟利。

為非作歹之事做多了,自是得不到他人的同情。

此時的陳平眼見著程錦為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再想到自己連自己的目前都保護不了,心中憤怒難平,更是直接來到陳鬥的身邊,一腳依舊是一踢,“叫你欺辱我娘叫你欺辱我娘!”

陳氏卻是怕陳平與程錦真的鬧出了人命,最後弄得不好收場,隻趕緊上前去阻止兩個情緒激動的人,“好了好了,阿平,程姑娘,你們別鬧得太大了,出了大事,不好收拾。”

陳平氣不過,“娘,他都那樣欺辱你,辱罵你,還想要對你用強了,如何能輕易放過了?”

程錦一聽陳平這話,眼中隻噴射出一股怒氣,“嬸子莫怕,今日的事情,不會如何的。”

可陳氏到底是一個安守本分的婦人,實在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了,隻聲音重了幾分,“夠了,你們還要將事情鬧成什麼樣子,還嫌,我,不夠丟人麼?”

後麵的話,她聲音降低了幾分,是難為情。

程錦自是明白,怒氣也消降了幾分,陳氏畢竟不是她,在這個對於女子多有苛嚴的時代,萬事忍氣吞聲方是她們的大智慧,她可以凡事都睚眥必報,但是,陳氏不一樣。

陳平自是懂得自己娘親的難為情,雖然憤怒於陳鬥辱罵陳氏,羞辱陳氏一個寡婦,並且羞辱之後還想要占有陳氏,但是眼見陳氏如今的樣子,也不想自己的娘親不快了,隻得攬過了陳氏的肩頭,帶著陳氏離開了此處。

陳曉蘭看著陳鬥被欺負得幾乎不成人形,隻惡狠狠瞪向程錦,“告訴你,別以為有大元帥幫你撐腰我便怕你,大元帥若是知道你如此粗魯,必定會將你趕出去!”

程錦氣笑,陳曉蘭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才會如此想的,“是麼,那你就去好好告訴大元帥,就說我程錦借著他的腰在這兒為非作歹呢!”

“你!”

陳曉蘭說不過程錦,而陳鬥尚在地上顫抖,陳氏已經被陳平帶著進入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