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主府之後,程錦便與旁子瑜說了一些在東宮的事情,對於趙秋柔所提及的太傅趙幕仁去過西州的事情,他們的心中都存著越來越清晰的懷疑,“錦兒,不若我找一個時間,探一探這太傅府?”
程錦想了一下,卻是點頭,不過卻是道,“嗯,不過,師兄,不急,倘若真的與我們所想的無差,這表麵平靜的太傅府,內裏必定是暗潮洶湧,比起暗探……我覺得,找一個合適的事跡,去拜訪拜訪這位老太傅,更好一些。”
她勾唇說著,旁子瑜似乎也懂了她的意思,隻點頭,算是應下了,不過卻是將手中的一些資料交給她,“這是成王的資料。”
程錦接過,資料並不多,經過整理之後,也不過幾卷而已,“師兄看過了麼?”
“看過了,這位近幾年突然起勢的成王,倒是顯得有些空白。”
程錦一邊接過卷子,一邊隨意開口道,“有時候,看起來越是空白的東西,包含的信息量就會越大,隻不過,沒有人能夠輕易看出來罷了。”
旁子瑜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淡漠的程錦,並不多說什麼,程錦翻看了幾眼之後,便又轉頭看向旁子瑜,“師兄,麒麟火的藥做好了麼?”
旁子瑜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在程錦的麵前,“已經做好了。”
精致的小盒子,裏麵躺著一顆不過指頭般大小的藥丸,呈現朱紅的顏色,讓人覺得詭異,單看外表,它似乎與別的藥物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不論是旁子瑜還是程錦,都知道,這一顆聚集了麒麟火精華的藥丸,世間也隻有這一顆,更是明白,這一顆彙聚了旁子瑜所有心力的藥丸,能夠挽救什麼樣的生命。
程錦隻打開看了一眼,便又將盒子盒上了,旁子瑜不再說什麼,隻是看著被程錦放在桌上的盒子,眼神之中帶著一抹複雜,而後便離開了。
待到旁子瑜離開之後,程錦定定地盯著那盒子看了一眼,口中似乎是呢喃了一聲,“倘若真要如此,你必定會生我的氣吧?”
不過也隻是一聲輕輕的呢喃,微不可查,而後程錦站起身,將那小盒子放入了床邊的桌子的抽屜之中,之後,卻是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再次翻看起了成王秦暉的資料。
這位德妃娘娘所生的兒子,在十八歲之前,應該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皇子,直至二十一歲才被封王,封王之後,便被承順帝下旨賜婚,隻是,第一位成王妃卻是在婚後不久,由於身子虛弱的原因香消玉殞,直到一年前,成王再去東海之前,承順帝又為他賜下婚約,並且完婚之後才出發前去東海,乃是當今的尚書省的唯一的嫡女唐氏。
程錦一邊看一邊皺眉,這些資料,都是如今可以查見的,不過這位成王妃好像很是低調,回想宮宴那天,她似乎也生不起別的印象,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消息,翻看了一頁之後,程錦再翻到下一頁,隨著燭火微微晃動,對麵的位子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錦抬眼看楚睿一眼,沒有說什麼,卻是又繼續翻看起了手中的卷子,楚睿眯眼看她一瞬,對於程錦的忽視似乎帶著不滿,忽而抽掉了她手中的卷子,瞟了一眼之後,似是不屑,“阿錦看這些做什麼?”
程錦也隻是瞪了他一眼,卷子被他拿走又放下了之後,也沒有再拿起來看,不過卻是伸手抓過了他的手腕,一邊把脈卻也一邊道,“總要看一看不是,畢竟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不是很好受。”
說罷,便也將手指從楚睿的手腕上拿開,“嗯,還不錯,這些日子還是很有成效的。”
不過眼睛的視線上移,發現這廝其實在落崖回來之後,已經消瘦了一些的臉龐,心中還是狠狠抽了一下,暗傷是在恢複了,可其實楚睿並不好受,內力微薄,還沒有恢複到原來的一半,而再過不久,他就要隨駕去城外狩獵,到時候……
楚睿卻是知道程錦在想什麼一般,隻道,“阿錦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有沒有事,我說了算。”
“好,你說了算,可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程錦睨了她一眼,楚睿卻是一把抓過她的手指,拿在手中一根一根輕輕揉著,狀似無意地說起,“阿錦,你今日去了東宮?”
這語氣,程錦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啊,去為趙秋柔診脈了。”
楚睿不語,但明顯是早就知道,此番不過是有意而提及的,可程錦看他的神色,眼中帶著一股鬱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得見到他這個模樣,忍不住心中一樂,伸手戳了戳他棱角已經分明了一些的臉,“怎麼,大元帥吃錯啦?”
皇後與東宮那邊的意思,他相信,以這個男人的手段,早在它第一次去見皇後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不少,隻是,之所以忍者不說,怕也是為了她的緣故,還有這位大元帥自認可的傲氣與不屑。
楚睿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兀自歡快的女子,神色之中升起一抹不自然,可卻也很快恢複了過來,眼神之中也帶了一抹不屑,“他?”
這懷疑的語氣,簡直就是大寫加粗的嫌棄好麼?
“他還不配做本帥的對手。”
程錦卻是樂了,一雙眼睛歡脫地看著他,“大元帥好大的口氣,畢竟人家也是當朝太子呢?”
楚睿卻是一把將人攬入過懷邊,半摟著她,“本帥相信阿錦的眼光。”
哎喲,這是變相地自誇呢?
這樣傲嬌的男人,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他的這份屬性呢?
程錦這麼想著,隻在楚睿的身子咯咯笑了幾聲,好似心情很好的樣子。
楚睿看她如此,似乎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對她道,“比起別人,秦曜的那點心思不難猜,皇後的心思也不難猜,表麵上你得陛下的厚重看待,自是吸引了的視線與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