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錦從北部離開前往西北的路上,關於西北軍中疫情緊張的消息,也傳回了大晟京師,折子也被放在了秦暉的桌案之上,其中,西北守將史攻受傷的消息自然也引起了朝臣的擔憂。

西北那邊還打得火熱,為疫情費腦的時候,這邊朝中,臣子也在想辦法,想要在朝中派一員猛將去西北援助史攻。

可思來想去,朝中可被稱為大將者,莫不是楚睿麾下出來的四路軍的將領,可如今,四路軍趙鑄已經前往天進關,蕭力與張馳以及寇淮如今也在北部,隨著獲勝的消息不斷傳來,北部如今是不能分散兵馬的,也不宜在此時此刻換將,那麼,隻能從朝中派人往西北而去。

秦暉對於群臣的湊請,似乎也有些傷腦筋,朝堂之上並未下定論,便早早散朝了。

禦書房裏,隻留下了林瀚一個人,秦暉的神色之中升起不耐煩,“西北那邊的情況,你如何看?”

“陛下,史攻受傷,必定會動搖軍心,加之如今軍中有疫情,西北的攻勢又猛,最直接的辦法,當是讓一個可以鎮得住場麵的前去西北。”

“朕當然知道!”

“陛下,西北已經外放多年,當年陛下在西北埋下的暗棋,如今也到了該收回的時候了,時機成熟,西北當被陛下掌控於手。”林瀚沉聲道。

秦暉抿了抿唇,眼中神色凝穩,不知在思慮著什麼。

末了,秦暉定了定,“那件事情,做得如何了?”

聽及秦暉問此,林瀚微微垂頭,“經過多方查探,當年齊勇的家人,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說來可能湊巧,這個人,與清樂郡主,有些關聯。”

“哦?”秦暉生了一些興趣。

林瀚繼續說道,“江寧府,陳家村,如今的一對孤兒寡母,按照微臣查探,極有可能,就是齊勇當年失蹤的家人,可惜當年齊勇留在江寧府的時候,還是與那對母子失之交臂了。”

“孤兒寡母?”秦暉挑了挑眉。

“是,那少年郎的模樣,與齊勇離鄉的時間剛好符合,當年齊勇在新婚妻子成婚後的第二日,便被拉入了軍營之中,況且,少年郎這兩年越發又齊勇當年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秦暉聽此,似乎笑了笑,“看來,這世間的事情,可真是變化萬千。

“如今,齊勇還不知此事。”林瀚繼續道,“那孤兒寡母,料想也是不知齊勇他們的家人。”

“如今人呢?”過程如何,秦暉並不在乎,他要的隻是一個結果。林瀚隻道,“老臣已經安排,著人將他們帶來京城。”

聽此,秦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如此,西北,便讓齊勇去吧。”

林瀚眉目有些凝沉,“陛下,齊勇是四路軍舊部,可說唯楚睿之名是從,恐怕,不太合適。”

“齊勇雖是楚睿曾經的部下,不過,因為當年尋找家人之事,一直對先帝感恩戴德,此事一回事,你被砍他是楚睿的部下,可脾氣卻跟頭牛似的,在楚睿和他守了二十多年的大晟之間,最後,隻會維持中立,何況,這些年他未曾放棄過尋找家人,在他的心中,楚睿未必比得上京城之中的家人,他有聲望,去西北,最合適不過了。”

秦暉都已經這麼說了,林瀚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麼反對的話,與齊勇同朝多年,林瀚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心中雖還是有些不確定,可向來想去,若是那對孤兒寡母被帶來了京城之中,對齊勇也是一番掣肘。加之,就算秦暉信任林瀚,林瀚也不敢違逆秦暉太多的一件,隻能在某些時候提出一些可供參考的想法罷了。

林瀚沒有在禦書房之中呆得太久,林瀚離去之後,他便派人去叫齊勇進宮了。

待到一切終於安靜了下來之後,馮東方才出現在了秦暉的身邊,將手中一隻信封恭敬呈給秦暉。

那是一隻特質的信封,秦暉見此,眼中升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將信封拆開,看了看上麵的消息,唇角升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去西北。”

馮東自是聽見了這句話,隻不過,隻能垂頭,當做沒有聽見的樣子,秦暉見此,隻淡淡道,“繼續跟著,有任何事情,都彙報與朕。”

馮東聽此,應了一聲,而後又悄悄退下了,禦書房裏,瞬間又隻剩下了秦暉,從明黃色的衣袍之中拿出了一方放在袖中的明顯已經有些泛黃了的絲帕,秦暉摸著上邊的繡出來的那一個小小的程字,唇邊升起一抹笑意,“語兒,還有不久,不久之後,你就可以回來了……我會讓你,想起我……想起我們最快活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