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便完結於此。(1 / 2)

“藍采和,步子踏出來,是收不回去的。你也看到了,我這是出嫁。是作為一國使者,嫁到北漠。我的肩上,壓了很多東西的。我做不到輕輕鬆鬆就把這些丟下,做不到的。”說罷,她凝視著那支木蘭簪。“這簪子原本也隻是做個念想,若是讓你誤會了什麼,我便不要了吧。”

不待藍采和做出反應,高陽轉身回了輦中,並且不忘對在馬上的索倫王子解釋道:“一位故人,還請王子莫要見怪!”

“自然不會。”那索倫王子爽朗地笑了起來,轉過臉,臉上卻沒有笑意。他對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指使著兩個小兵“客客氣氣”地請藍采和離開。

還有些呆怔的藍采和,深深地看了高陽兩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又開始移動。

看足了熱鬧的人們,議論著紛紛離去,臉上滿是戲謔之色。這才有人記起來,那突然出現的賭徒、酒徒藍采和,長得和那楚王府原先的大公子,十分相似。看這和高陽長公主的過往,那必定就是了。

說到這裏,又有人說,那高陽長公主也是個可憐人。從小被送出宮撫養,現在又被嫁北漠那蠻荒之地,當真是不得如意。

說歸說,慨歎一聲,也便罷了。到底不是自己,到底,那也隻是別人的故事。

我和鴻烈找到藍采和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正午時分。

事實上,是他找到鴻烈的。原來鴻烈找他詳談的時候,曾告訴他,若是想明白了,便來這兒找他。

他看起來,挺神清氣爽的,比以往見他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明。隻是身上若有若無的酒味兒,還是讓人嗅得出來,宿醉的痕跡。

我仔細看過去,他頭發頭一次整整齊齊地束了起來,用得是,高陽那支木蘭簪。

也許是鴻烈和他說過,見到我時,他朝我友好地笑了笑。恍惚間,我以為那個笑得溫順的人,是從前高陽認識的那個藍素問。

藍采和,是自願入陣的。他說,世上再無牽掛,如果他入陣,能換得多少安寧,自然再好不過。

再次聚頂升仙的藍采和,記起了前塵往事,卻沒有了這一世的任何記憶。但他依舊每日都戴著那支木蘭簪子。沒有人去問為什麼,因為大家都視若無睹。

他去了無極海,將在那裏等著我和鴻烈找齊剩下的幾個人,然後去完成他們的任務,他們的職責。

送他離開的那天,我們經過長安北城門。有一堆人圍在告示前,議論紛紛。

一位鬢發花白的老大爺,邊用手指著那貼著的黃色告示邊滿懷慷慨地說:“這長公主啊,真的就是命不好!說是水土不服,暴病而亡,其實誰知道這其間有些什麼呢?”

“大爺,您說要不是因病去世,那還能是因為什麼?”旁邊有人不解。也指著告示索要解釋。

“那還不是因為他北漠王子——唔——”那老大爺正想說些什麼,便被人捂住了嘴。卻是一位頭發已經銀白的老奶奶。她瞪了老大爺兩眼,湊到他耳朵邊低聲說道:“死老頭子你不要命啦!這種話也能到處亂說?!趕快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