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休在清晨宮人們起身之前,離去了。不知道未央宮的守夜人有沒有發現這位不速之客,有沒有告訴過,他們這未央宮的主人。
第三日晚上,皇帝和曹景休神色如常地處理完公事,曹景休便規規矩矩地告了辭。皇帝微微有些發愣,便吩咐大太監擺駕長樂宮。
我原以為,皇帝突然的“回心轉意”,會讓皇後很高興。但事情,總是不按套路來,我以為的,總隻是我以為。
皇後,曹琳琅,聽見皇帝擺駕,微微皺了皺眉,暗自歎了口氣。然後才揉了揉臉,擺出副高興的樣子。
“臣妾見過陛下!”
“皇後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聽起來真是典範的皇室夫婦,可誰又看見琳琅眼角的無奈和皇帝眼底的不解。
二人相對坐下,然後便是相對的無言。
還是琳琅有些坐不住,有些不解地問道:“陛下,你和三弟,鬧矛盾了?”
“國舅大人?並沒有,皇後為何這麼問?”皇帝回答地很誠懇,琳琅死死地看著他回答,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但這卻是最怪異的所在,皇上沒有說謊,但是他稱呼三弟,是‘國舅大人’,而且還好似本該如此。
她晃晃腦袋,難道是我的記憶出現問題了嗎?
想想還是覺得怪異,皇上平白三個晚上都在這邊留宿,雖然什麼事都沒做,看看書也就睡了,但這在以往都是不可能會出現的事情。
而且,她並不想皇上留下。
想到這些,越發覺得是皇上和三弟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越發地充滿了要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的堅定信念。
她嘿嘿陪了個笑。“陛下,您這幾日怎麼不和三弟討論政事了?”
皇上就著長信宮燈看起了書,邊翻頁邊回答道:“沒什麼重要的事,國舅便回去了。”他停了停,抬了下眼睛,繼續說道:“皇後為何總是提起國舅,難道他有什麼事嗎?”
“他有什麼事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嗎?!”琳琅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皇上卻聽見了,然後疑惑問道:“你是國舅大人的長姐,朕為何會更清楚他的事情?”
疑惑不解的表情,沒錯!完全不似開玩笑的表情,沒錯!琳琅眨巴了幾下眼睛,都沒錯,那是哪裏錯了?
“你們日日朝堂相對,我這所謂的姐姐,卻是數月不曾見過他了。”曹琳琅不知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好搪塞過去。
皇帝卻好似自己知道緣由似得,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原來皇後是思弟心切啊,這無妨,朕特許他入宮來見你便是!”
“不——”曹琳琅本想說不是,轉念一想,或許從三弟那兒能知道事情緣由,便順著皇帝說:“那琳琅便就此謝過陛下了!”
“皇後不必和朕客氣!”
三日裏,白天曹景休表現得沒有半點異常。如果不是我們目睹了夜間他的失魂落魄,大概也和外麵那些人一樣,認為他曹景休根本沒有動過情。
第四日晚間,我們看著他們恭恭敬敬地道別,以為又是一日如常。除了曹景休臨走時,皇帝突然叫住他,原本想說什麼,在看見他定定看過來的眼睛後,一下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