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雨在江湖的歲月中已習慣了一個人。畢竟江湖從來不是一個安逸的地方。這裏的利益博弈,恩怨情仇遠比朝堂上更加鮮血淋漓,更加光明正大。
在這樣一個地方待久了,人們總是想要離開的。焦顧是這麼想的,然後他死了。任他生前何其輝煌,死後就隻剩下了一個名字。
焦顧是聰明的,但也有些愚蠢。他沒有召請群英,設一個金盆洗手的大會。卻也免了一番好大的麻煩。
他消失了幾年,江湖也慢慢遺忘他。或許再過上幾年,焦顧得名號就會被江湖人徹底忘記。由他去做些什麼。
可是這世間本就如此,功虧一簣也是有的,這是焦顧的麻煩。
鐵無情不是焦顧的對手,初一開始交手寒山雨就知道了。即便是鐵無情有著這門硬功護身。
寒山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下毒。或許是他的身份使然,所以他想來看看。
焦顧的本事不小,能夠在不知不覺間給他下毒的很少。和焦顧有仇怨的人更少。
至少就寒山雨來說,他隻知道一個人。
那就是五毒童子——東方覆。
東方覆是個侏儒身材的人,他的麵貌清秀異常。練得一身的五毒奇功,早年間以人試毒,不知毒害了多少人。
後來行走江湖時,被當時的焦顧一顆金珠打碎了肩胛骨,毒功盡失,而後消失了多年。再現江湖時,單憑一身外毒手段便使人聞風喪膽。
五毒行蹤不定,寒山雨也不知他現在何處。但是這樣一個人總是很顯眼的。無論在任何地方。
畢竟一個性格如此狠厲,麵貌如此清秀的小個子總是要比平常人更能引起人們的關注。
所以很快他就知道了,五毒確實來過這裏——洛水鎮。就在焦顧搬到這裏的第二天。
寒山雨現在很想找一找五毒童子,最好可以立刻見到他。
他想起了一件事,這裏是洛水鎮。勉強算是漕幫的地界。他現在想找到宋金剛,讓他幫自己的忙。
可惜,他已經再也見不到宋金剛了。
畢竟,一個人死了的話,那些與他生前有關的事就都是一場玩笑而已。
寒山雨現在的感覺很不好,畢竟見到一個不久前還相談正歡的故人死去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感受。
宋金剛死了,在自己的家裏。在漕幫的總舵就這樣死了。
人們甚至看不出來他是怎麼死的。沒有內傷,沒有外傷。連反抗的痕跡都沒有。所以人們都說是病死的。
他也隻能是病死的。隻能是病死。
寒山雨親眼看著他們將他安葬,又親手將他挖了出來。
“果然。”寒山雨喃喃道,他好像突然感到了一抹寒冷。他甚至有些顫抖。
驚神奪命丸,一定是驚神奪命丸。他十分確定,這就是自己煉製的驚神奪命丸。
他如墮冰窖,手腳冰涼。他仔細看著眼前的屍體,手已有些顫抖。自己的朋友被自己的毒藥毒死了。
這實在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事了。
寒山雨已有些許的癲狂了。他發瘋似的將墓碑推到一旁,將宋金剛放進了棺材裏。而後背起了這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