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閉上眼,沉默了片刻。
“兩位長老說的有理,是紫衣有失考慮了。此事,我會讓唐家堡給紫衣宮一個交代。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兩位了。”
兩人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你說,我這個宮主是不是很沒用。”紫衣喃喃道。
一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找了個地方坐下。
“荊七先生隻要還活著,宮主永遠是宮主。”他說道。
“永遠是一個這樣的宮主?”紫衣看著他。
他輕輕一笑,不再多說什麼。笑容中滿是嘲諷的意味。
那笑飽含著深沉的惡意,好像可以將人拖入幽冥地獄。
“鬼隱,沒想到你會來我紫衣宮做客。”荊七緩聲道,正如他的腳步一樣緩慢。
“我紫衣宮?嘖嘖嘖!真是刺耳啊!早聽說荊七先生在紫衣宮內的威名了,今日一見,果然比傳言更勝一籌。”鬼隱手裏的紙扇指指點點,頗為有趣。
荊七站定不動,看著眼前的鬼隱。
鬼隱常年戴著半塊麵具,遮掩著自己的半張臉。麵具或黑或白,也象征著這人的心思。
要是戴著白麵具,他的話都是可聽的,千謀百略助人得力。
要是戴著黑麵具,他的話就是萬萬不能聽的,千般欺瞞哄騙,家破人亡都是輕的。
“在我眼裏,你如同小醜。”荊七冷聲道。
“但凡本事勝人的,總會有些這心思。”鬼隱笑道。
“你的麵具戴錯了,換個顏色最好。也省的染上些別的顏色。”
鬼隱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你做不到。”
荊七的麵上閃過一絲怒色,一絲殺意。
事實上,他已忍不住要出手了。
鬼隱仿佛先知般的退了一步,將自己隱入了半片黑暗當中。
“荊七先生,鬼隱先生畢竟是客。”紫衣緩聲道。
荊七腳步一頓,片刻,將微抬的右手又放了回去。
“是,宮主。”
“嗬嗬嗬嗬”鬼隱發出了一陣陣極具嘲諷的笑聲。
荊七猛然朝鬼隱看去,鬼隱嘴唇微動,好像說了什麼。嘴角輕扯,發出了一個冷笑。
荊七不禁又踏了一步出來。鬼隱也退了一步,徹底的隱藏在了黑暗裏。
“荊七先生。”紫衣的聲音已帶著些許不滿。
荊七連忙對紫衣行了一禮,恭聲道“在下失態了。”
紫衣一言不發,看著眼前的荊七,不知想著什麼。
荊七眉頭一皺,心中也不知想著什麼。
“鬼隱先生,荊七若有唐突之事,還望見諒。”紫衣道。
黑暗中,什麼聲音都沒有。
“宮主,鬼隱先生已經走了。”荊七道。
紫衣神色一冷,還有著一絲怒意,她深深的看了荊七一眼,轉身離開。
荊七看著紫衣遠去,不禁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的忠心也抵擋不住歲月的流逝,君王的猜疑。
“不需要開疆拓土,自然就不需要開疆拓土的將軍。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沒想到我荊七也有這一天。”荊七沉聲道,話語中滿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