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的重合(1 / 3)

(一)

六月的天,逆流般的叛逆色彩,肆無忌憚地揮灑著它的感受,喜悅亦或是悲傷。而到了夜晚,它又似沉睡過去的小孩,有了片刻的寧靜。

9點的凱薩街道,路人稀稀落落的可憐。街道的中央走來一個女子,亞麻色的卷發散在肩上,上身穿了一件大大的黑色V領T恤,下身穿了一條卡奇色的百褶裙。街旁一塊巨大的燈照廣告牌把一些光線分留給她。落寞的煙熏妝勾勒得她目光深邃,似夜般漆黑,似夜般孤獨而又絕望。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叫-洛。

美麗的花朵在驕陽下綻放,可惜花心已經腐爛,汁液滲透花瓣,使美麗顯得有些蒼白。

洛進了一家便利商店,很熟練地拿了些麵包放進她的包裏。她伸手拿了一罐拿鐵,就在她要放進包中的一刹那,有一隻寬闊的手掌捏住了她的手腕。

“別這麼幹。”男人的聲音很輕,卻有不容違抗的力量。

洛側抬頭,身旁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西裝,個子很高,俊朗的外表,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而她才十九歲。而他又何苦來為難她,洛想著,邪邪地一笑:“好。”她鬆開手掌,“嘭-呲”罐頭跌落在地麵上,拉環處流淌出咖啡,蔓延在一小塊地板上。

“你賠。”洛掙脫出他的手心,走開了很遠。男人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一時沒有反映過來,他放下手,笑了笑:“有趣的女人。”

洛走出商店,在燈照廣告牌下坐下,拿出包裏剛順來的麵包幹巴巴地啃起來。吃了幾口,她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那麼討厭我的話,當初為什麼收留我。”收件人—煜。發送成功,她關了機,腦中的畫麵卻來擾亂她,一刻不停地糾結她的思緒。

突然,一輛奔馳汽車從她身旁停下,車窗緩緩移下,飛射出一個鐵罐,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懷裏,是一罐拿鐵。

“給你的。”車窗裏的男人微笑著,聲音如同風般飄過她的耳旁。

是剛才的那個男人,洛剛想要說什麼,那男人卻早已開出了很遠。

洛握著手中的拿鐵,不免覺得有點好笑,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好笑。她起身,在這個空蕩的街道閑逛,偶爾在一個櫥窗停下,望著玻璃窗裏的人偶模特發呆。走走停停,似乎漫無目的。她的腦子就像壞了的放映機,不停不停地播放著曾經和煜一起的畫麵,無論怎麼按暫停鍵都無濟於事。

洛的父親是個大學音樂教授,儀表堂堂。二十年前,在A校任教,當時的他才三十四歲,有美滿幸福的家庭,妻子雖不是什麼花容月貌,卻也賢良淑德,他們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那年,洛的母親考入了A校音樂係。她天身麗質,聰慧過人,是音樂係的係花。也許是對音樂的共同追求,讓兩個差別十四歲的男女惺惺相吸,彼此產生愛戀。她愛的瘋狂,他愛的懦弱。不久,她就懷了她的孩子,可他又怎麼舍得放棄他好不容易成就的事業,還有幸福的家庭。他給了她一筆墮胎費,便斷了一切和她的聯係。男人總是決情,而苦留女人的一片癡心,這也難怪女人最後的狠心。她拿著錢,一個人跪倒在地上,又笑又哭,瘋子一般。她笑自己太天真,在這個世俗不容的愛情裏,她成了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敗者是注定要被唾棄和恥笑的,她回望,那曾經真真實實存在過的美好,又是什麼呢?

後來,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她,他一麵擔心事情揭露,一麵又不免有些擔心她。她是個倔強要強的女子,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終於風波漸漸平息,一年以後,又再度回轉。

那個晚上,和往常一樣,入了夜,周圍都靜悄悄的。他回家,發現家門口有一個嬰兒,旁邊還有一把吉他。他抱起小孩,驚慌的拿起繈褓裏的紙條:

“我的女兒,來複仇了。-洛”一字一字觸目驚心,他嚇的抖落手中的紙條,跌坐在地上。他拿起那把吉他,琴弦的右側刻著一個小小的洛字,是她,是她,他的眼角竟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