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
蘇雯月不傻,她從來沒有見過許澤這個樣子,脆弱,傷感,毫無疑問,任何一個詞語本都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許澤不說話,坐在床邊,他看著麵前熟悉的人,喃喃自語:“沒有用,沒有用。”
他渴望著,期望著,消除心中的空洞感,但是它好像就賴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劑毒藥,滲透入身體的每個部分。
蘇雯月對於宋依夢的離開還不知情,她以為,許澤不過是和宋依夢吵架了,她安慰他:“會好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依夢也會回來的。”
“會嗎?”
蘇雯月鼻頭一酸,眼眶逐漸濕潤,她看著許澤,撫摸著他的背脊柔聲道:“你要相信媽,相信依夢。”
相信自己。
宋依夢覺得自己坐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她和許澤還是好好的,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模樣像極了宋依夢。
眼前的一切正在慢慢消失,宋依夢眼看著許澤和小寶貝消失在自己麵前,她哭喊著,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們,慢慢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她快要看不見他們了。
“阿澤!”她驚叫。
滴滴滴,儀器顯示出了她的心跳,宋依夢不停的呼吸著,睜大了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雪白的牆壁。
“柳總,她醒了。”一個男人說。
柳含走過去,來到病床邊,看了看宋依夢,又轉過問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
“她很幸運,隻是頭部受到了簡單的撞擊,其他身體各項機能很正常。”醫生如實說道,他頓了頓,“不過有一點。”
“你說。”柳含看著他。
“她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也就是說,某些在腦海裏很重要的事情會被身體的主人忘記,但並非全部的記憶。”醫生解釋說,本想說些專業術語,但還是普通來比較聽得懂。
柳含失神,“像這種情況痊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不好說,看病人的自身的意識能力,有些意誌堅強的人痊愈的可能性很大,有些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醫生擺擺手,給出了最中肯的看法,“還有一個問題。”他說。
柳含看向他,醫生扶正滑落到鼻梁上的眼睛,嚴肅的說:“她懷孕了。”
柳含被醫生的話震驚到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又問了他一遍:“你確定嗎?”
“我們在她身體裏發現了微弱的胎動跡象,經過檢查,體內的激素明顯增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柳晗說道,“還有你們。”
病房裏隻剩下了柳含和宋依夢兩個人。
宋依夢安靜的躺在那裏,眼睛掙的大大的,身上插了幾條管子,也不說話,一個勁的看著柳含。
麵對著她的注視,柳含覺得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開心嗎?終於報複了許澤?不,其實她的心裏一點也不開心。
“你......”宋依夢抬起手,指著柳含,嘴巴長長合合,不斷的呼吸噴在呼吸罩上。
“你想說什麼?”
柳含湊的更近了些,試圖聽清她想說的話。
“幫我......幫我...”她說。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所有的所有,變成了一場沒有回憶的時空旅行。
平凡的人生,過著平淡的日子。
四年後。
“許總,請問你此次回國是不是為了盛大集團的項目?傳聞說您要以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入股盛大?”
“許總,您能解釋一下嗎?”
“許總,我們是周刊的記者,希望你能配合,相信大家都對與您這戲回國很是好奇。”
許澤停了腳步,一大堆記者也緊跟著停了下來,他們拿著長支話筒對著許澤,渴望的眼神。
他的新聞就是他們的飯票。
不過,許澤不會管他們是否衣食無憂,他向後退了一小步,助理立馬上前,擋住了記者們的輪番轟炸。
“不好意思,我們許總趕時間,請讓一讓。”
奈何攻勢洶湧,助理單槍匹馬略顯力不從心,他使了個眼色,身後的保鏢出現,攔住了他們。
小助理鬆了口氣,抹了把冷汗,站在許澤身邊有驚無險的說:“老大,這群記者就跟嗑藥了一樣,勁頭真猛。”
他歎氣。
“給你兩分鍾解決。”許澤說道。
他已經被堵在機場幾分鍾了,這令他很是不爽。
“是。”小助理應聲,走過去,示意保鏢退下,而後站在記者們的麵前,順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家報社記者的員工證,看了看,微笑著說:“周洋,時報周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