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相信大叔所說的那些,但是我能怎麼辦呢?難得非逼著人家說些對我、對他都深有打擊的事嗎?這樣不止是對自己的殘忍,對大叔,也一定很殘忍很傷人吧。
我流著淚窩在大叔懷裏,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的動彈會驚醒了他。想了一夜,我越來越確定,偷聽到的一定是真的,可是即使是這樣,心底裏仍是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進行著頑強地抵抗,那小支部隊堅信著大叔的話,我的身體是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或者說,我明知道該相信誰卻違心地不想去相信。
窗簾並沒有拉好,我偷偷看見,天空已露出了魚肚白,大叔好像真的累了,睡得很沉,翹翹地睫毛比女人的還濃密,撒著柔光的側臉此刻看起來是那麼靜謐。我不動聲色地向他那邊擠了擠,嘴唇正好與他好看的側臉相碰,一個早安的吻靜悄悄地落在了他的臉上。我合上眼睛,下定了決心,然後覺得好累好累……
車上,今天的司機還是光叔,正合我意。
“光叔。”我委屈地叫著,又好像很疲憊地樣子。“這麼大的事兒,大叔瞞著我就算了,為什麼連你也要瞞著我呢?現在才讓我知道,豈不是讓我更傷心?”我語氣裏的責備不言而喻。
“小姐,你……”光叔似乎有點不相信,大哥會把真相告訴我。
“光叔,我都知道了,大叔昨晚全都告訴我了。”我話帶哭音,好像真的什麼都知道似的,“真的是因為小娟嗎?我不敢相信,小娟之前是多好的女孩子啊。”我把我昨晚偷聽見的,加上自己的判斷,一起拋出來,賭一把,看看能不能從光叔嘴裏騙得真相。
“唉,小姐,你別說,我看那個小娟也挺可憐的,眉清目秀的姑娘,硬是叫那群敗類給毀了。”光叔好像對小娟充滿了同情,不知何故。“不過小娟做的事也太過分了,難怪大哥不肯放過他,小姐,你也別為她的事太生氣傷身了。我之前並不知道她口裏說的那些踢了幾腳後流產的人就是小姐你,還一直以為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男人,把小姐你扔在草叢裏才導致流產的。不過現在想想,當時醫生都給小姐下死亡通知書了,應該非常嚴重才是。都怪光叔我糊塗,昨晚還刺激到大哥和小姐,我怎麼能為那種害了小姐的人求情呢。小姐,你不會記恨光叔吧?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光叔還在說著什麼,可是我什麼都聽不見了,看不見他的嘴一開一合,看不見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世界天昏地暗。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大叔到底還是騙我的。我的大叔啊,你好傻,你太傻了。現在的雙雙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了,你還這麼嗬護著我做什麼呢?眼淚緩緩滑出眼眶,我卻不經意地笑了。大叔,我果然不止是你的代孕工具呢?你對我的好,雙雙現在全都明白了。
大叔,我該怎麼報答你?我用盡一生一世都報答不了了吧。
想了一夜的事,最終還是被驗證了。我有心理準備,所以我不倒下,而知道了真相的我,就必須更加堅強。我得為大叔的幸福去思考,我要謀劃出大叔新的幸福。
陶濤。這個名字在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對了,陶濤。她一定可以給大叔幸福的,一定可以。
“陶濤。”我的不高興寫在臉上,而陶濤好像也很不高興似的。
“雙雙,其實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可是……”陶濤欲言又止,這些天,她心裏一直藏著許多問號,一直到昨天,集體爆發了出來。
“雙雙,你告訴我,你的那位‘叔叔’真的隻是‘叔叔’那麼簡單?”陶濤心想,如果你韋雙雙再敢騙我,那我和你的關係就結束了,就拜拜了。
“陶濤,我是有事要告訴你,好多事,多到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我看了一眼陶濤,她滿眼地期待,好像正等著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那我隻好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