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屋後的赫連清溪,渾身哆嗦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日益相處的好兄弟竟然是女兒身,心裏矛盾極了,是驚是喜還是憂?他無所適從,心裏撲撲的跳著,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的看著在溫泉裏歡騰的沁若,隻覺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月華初上,竹屋裏搖曳著微弱的燭光。燭光映在赫連清溪明亮的雙眸裏,盈盈的眸光似秋水。一方長長的案幾上放著幾個精致的小瓷碗,碗裏盛著顏色深淺不同的汁液,他用手指在每個碗裏蘸了蘸,然後依依放在耳後擦了擦。不由得微微一笑,繼而微微點點頭。
“清溪兄,你在做什麼?”由於太入神,赫連清溪嚇了一跳,忽地轉身,差點打翻了一隻小碗。
“徐兄?”他的眸光有些躲閃,不敢正視沁若,“哦,我采摘了一些草藥,搗成了汁液,準備和泉池底部的泉泥和在一起,然後敷在你的臉上,不出半月,你的臉部便會光潔如初。”
“就是這些?”沁若走到案前,撫著那一隻隻一小碗,滴溜溜轉著眼珠。
“徐兄不信?”赫連清溪麵露一絲疑色。
“沒啊,我既然來了,肯定就是相信你,不然,就算是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來的。”看著沁若纖細的身姿,赫連清溪有一種想奔過去擁住的衝動。
夜已深,沁若籍著微微清風,進入了夢鄉,赫連清溪卻怎麼也睡不著,會不自覺地看著沁若熟睡的麵旁,月光柔柔的打在她的臉上,勝雪的肌膚,清秀的眉目,微微張著的著櫻唇......他悄悄下了床,轉身走出屋外。微微發熱的身子,讓他很不自在,撲通一聲,跳進了泉池裏,一個猛子紮進了池底。不會兒,一個大大的水花濺起,赫連清溪如蛟龍般從水中騰空而起,手裏端著一大塊兒黑糊糊的泉泥。走進小竹屋裏另一個小間兒,將那些盛在碗裏的汁液一點點灑在那黑色的泉泥上,然後用手輕輕的揉搓著,和著......
手裏捧著弄好的藥膜,走進臥間,將藥膜輕輕的敷在沁若的臉上,冰冰的,涼涼的,沁若被驚醒了,她輕輕的睜開眼,朦朧的眼神,迷離的看著赫連清溪,“清溪,你沒睡嗎?”這一句說得很輕,很柔,如這泉池的泉水般,汩汩流入赫連清溪的心裏。
情不自禁,赫連清溪捧著沁若的臉頰,微微揚起好看的唇角,“為了你這張美麗的臉,我心甘情願。”驀地,沁若的臉頰緋紅。
“我的臉美嗎?這樣猙獰的三道疤痕,也隻有在你麵前我才敢摘下麵紗,才敢讓我的臉重見天日。”沁若微微坐起,深情的看著赫連清溪,兩人的目光彼此交彙,一刹那,火光四起,赫連清溪一把攬過沁若,將其緊緊的抱在懷中,沁若並未反抗,他將那溫薄的好看的嘴唇壓在了沁若的櫻唇上,喘著粗重的氣息。沁若直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可是心卻快從胸口跳出。“清溪!”忽然,沁若一把推開赫連清溪,跳下床,跑出了屋外。
月光如瀑,清泉脈脈,沁若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看著泉水發呆。赫連清溪覺得自己太衝動了,默默地站在沁若身後,遠遠的看著她,兩個身影不斷的在他眼前浮起,難道?腦袋中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忽閃而過。“不會,應該隻是巧合而已。”他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不管怎樣,他都要裝作一無所知,這樣,她才能安安心心的跟他呆在這裏醫治臉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