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殿內,慕容俊一副怏怏病態坐於禦案前,不時的打著嗬欠。定王慕容靖低首垂眸,濃黑的刀眉緊緊的連成了一條線:皇兄啊皇兄,不要怪兄弟我無情無意,隻怪你無才無德,本以為助你奪得皇位,以你的才能可以將大燕治理得一日強過一日,可是,可是你全然沒了以前的霸氣與雄心。整日沉溺於聲色犬馬,無人敢勸。可是為弟多次的苦心相勸你該聽的。慕容靖心情沉重的緊了緊捏著的拳頭。
見定王此次回都,心情甚是不佳,慕容俊心知是因為此次羅越軍大敗燕軍,差點破城亡國的事所牽。也知定王對自己終日沉溺於酒色而不滿,所以他一邊討好般的說要改過自新,重振雄威,一邊還整日在自己的寢宮歌舞升平,酒池肉林。他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這些惡行了,酒色,就好比泥沼,一旦踏足,就會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定王自是不必擔憂,大燕自有先祖們護佑,不會那麼輕易破國的。”慕容俊邊說邊打了個嗬欠,“你看,眼看著羅越賊就要攻進上都,這不是天降秦兵幫我們擊退了嗎?還收複了失地。”
慕容靖眉心一緊,厭惡的咬了咬牙,真是昏君,天上有掉陷兒餅的好事嗎?羅越賊已敗退,這大秦官兵卻遲遲不肯搬兵回國,是何用意?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卻不明白?慕容靖強裝出一抹笑意:“皇兄,看你身體有恙,是否看過太醫?”
“定王不必擔心,寡人無疾,隻是有些許乏力罷了。”慕容俊兩眼昏暗,若不是年輕,估計也快到頭了。
“皇兄,我在民間得一偏方,對補腎采陽甚有功效,隧按照偏方熬了湯藥,皇兄不妨一試。試過的人都說,百試百靈的。”慕容靖邊說邊雙擊手掌,從門外進來一個宮人,端著一碗紅色湯藥走了過來,走到慕容俊靖身旁,他接過湯藥,深知慕容俊生性多疑,便拿起湯勺輕輕舀了一勺湯藥抿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呢!”隧走到慕容俊的禦案前,“皇兄,請!”慕容俊略帶一絲憂慮的看了眼他,有些遲疑,慕容靖笑了笑,“怎麼?皇兄連我都不信了嗎?相信我,大燕需要你,隻有你身體好了,才會有大燕的將來。”語氣十分懇切,聲情並貌。這讓慕容俊進退兩難,自知如今已大失人心,若不是這個弟弟為自己撐著,估計自己早被人拉下皇位,身首異處了。
“定王這說得是什麼時候話,都是自家人,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喝,我一定喝。”接過湯藥,慕容俊一飲而盡......
第二天,大燕皇宮便傳出,皇帝慕容俊暴斃的消息。一時間人心惶惶,大燕外患剛剛平息,內患又起,大燕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三天,皇宮舉行大喪。國不可無主,頓時,朝庭裏各個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都在覬覦著皇位。當然縱觀朝庭,勢力最強,最有資格做皇帝的還是定王慕容靖。其實,如今的大燕已如一盤散沙,今後如何,還不知怎麼樣。各地封王,暗渡陳倉,如強頭草,哪國強就哪國靠。都是指望不上的。慕容靖打心底是不想做這個皇上的。他在想沁若,她是否還活著呢?若是活著,她一定會回上都,回來主持朝政的。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之輩,可是她可是行帝最疼愛的女兒,何況她的才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應當能服眾。所以,他暫且壓下了那些擁他做皇帝的人,他在等,不管沁若是否遇難,他都要等等看......
城西桃林,枝葉已泛黃,滿地的落葉,讓人似乎看到了大燕國的哀傷。陽光依然熾烈,可是人們的心中寒意已逼近。沁若一襲碧紗,麵東而立,看向上都,心中愁腸百結。赫連清溪立於她的身後,看著她有些淒涼的背影,“我也沒有想到皇上會派兵駐守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