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如是,年年新,哪聞新人笑,隻聽舊人哭。嬌若花顏的姑娘們,都滿懷期待的進了宮,希望一賭龍顏,得到皇上的青睞而一夜之間變鳳凰。
禦花園內,大內總管陳烈依舊宣讀著皇上的詣意,姑娘們個個興奮得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桃花開了一園子,人麵桃花相映紅,桃花卻依舊笑春風。一個個粉黛青羅,織錦素腰,金釵步搖插於發間,眉眼如絲,秋波流轉,盡自己絕處之美。隻見姑娘中間有一女子,麵若冰山,清冷孤傲,至始至終未曾開顏,她衣著不似那些姑娘們那般華麗鮮豔,隻一身素白紗衣,顯得輕靈飄渺,清新脫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姑娘們一見麵便互相熟絡,望今後都能互幫一把,而她卻從不與人交談,隻是怔怔的看著遠方,漸漸的,大家都把她孤立起來了,她成了另類......
跟著陳總管來到承乾宮大殿,符堅依舊冰冷孤傲的坐於大寶之上,一身明晃的莽袍,梭角分明的側臉示人,微眯鳳目,青絲如瀑的半散著,輕輕的把陳總管叫到身前,給了他一份名冊。陳烈一目十行,看完了便嚴肅的立於符堅身旁,
“皇上有詣,除了慕容沁若,其餘人等隨我一同下去,聽從安排!”聲音僵硬而有力度,而符堅始終未抬眸看一眼殿下的秀女們。她們一臉的不服,一臉的不屈,牢騷滿腹,怨聲載道,隻聽一女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不公平,難道皇上喜歡一個木頭嗎?”這聲音不大,卻足以使殿內的每一個人聽到。頓時,殿內鴉雀無聲,似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大火兒齊刷刷的目光聚在那個發出聲音的秀女身上,那個秀女自知惹了大禍,把頭埋得低低的,渾身哆嗦著,幾乎要哭了。
“她也留下吧!”出乎意料,符堅竟然沒說拉下去斬了,就連天陳烈也替那個姑娘捏了一把汗,那姑娘已經嚇得失去意識了,站在那裏似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其餘的見狀嚇得趕緊隨著陳烈魚貫而出。
偌大的殿內,隻剩他們三人,沁若慢慢的走到那個秀女跟前,替她拭了拭額上沁出的細汗,那秀女才緩過神兒來,十分感激的看著沁若,“不要怕!”簡短的三個字,卻是給了那個秀女莫大的安慰。符堅輕蔑的看了沁若一眼,心想,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別人,真是可笑!他慢慢的走下大寶,走至兩人中間,拿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位秀女,那秀女身子一顫,差點兒沒站穩,嚇得趕緊跪下,
“起來!”那秀女又哆嗦著站了起來,“叫什麼名字?”始終冷得像臘月未開凍得河。
“奴婢叫齊婉。”
“給她一巴掌!”符堅平靜的看向外麵。
“啊?”齊婉沒反應過來,沁若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給她一巴掌!”符堅再次重複了一遍。齊婉隻覺得不可思議,皇上怎麼會突然讓她這麼做,她十分糾結的看了看沁若,久久不敢抬手,一是怕會錯了意,皇上會責罰,二是覺得這樣做有些過份,下不了手。正在猶豫之時,符堅忽然一轉身,瞪圓了眼睛,“嗯?”
齊婉嚇得想都未想,一巴掌掄過去,重重的打在沁若的臉上,大殿內響起了劇烈的肉與肉之間的擊響,沁若沒想到她能變化如此之快。上一妙還是一副不忍的樣子,下一妙便對她痛下重手。沁若沒覺得肉體有多痛,因為,她受過太多太多的痛,可是,她所忍受不了的是人性的醜惡,為什麼,總會有這樣的人在她身邊出現?慕容俊,許淩浩,現在又是她,為什麼?她覺得痛的,是她的一顆心,她那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她無任何表情,齊婉呆呆的看了她幾妙,然後回頭朝符堅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