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內死一般的沉寂,兩雙眼睛直直的互相盯著對方。一雙充滿了憤恨,一雙充滿了疑惑與不解。屋內的燭火被從窗戶縫隙裏吹進來的風刮得忽明忽暗,“你,都是你,若是不是因為你,他怎麼可能狠心殺死自己的孩子!我,我要你償命!”說著月梨伸出雙手緊緊的鉗住沁若的脖頸,“還我孩子,我要你還我孩子!”她悲痛欲絕的嘶吼著,似乎要把心肺嘶吼出來。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鑲進了沁若的肉裏,沁若不備,被她有力的雙手鉗得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
“咳,咳,放開我,快放開我,”她的力道極大,沁若怎麼也掰不開她的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兩人掙紮的動靜吵醒了已睡著的春喜,她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看到如此場麵,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奔了過去,
“放開她,放開我家娘娘,放開!”究竟還是人多力量大,春喜用盡全力拉開了月梨,“你瘋了嗎?你敢動我家娘娘?”
月梨根本不理會春喜的怒斥,她怒瞪著沁若,“你這個狐狸精,你這個害人精,”月梨的淚不住的往下滑著,“我的孩子!”她號啕大哭起來,“孩子啊,娘親沒用,沒能保護好你,娘新對不起你啊。”她哭得是那麼無助,那麼蒼白。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言辭,沁若似聽出了眉目。她緩緩的走過去,拿出自己的絲帕,輕輕的替月梨拭她臉上的淚水,“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月梨突然止住哭聲,一巴掌打過去,將沁若手中的帕子打落。“我知道,這下你肯定在心裏偷著樂呢。你高興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再次向沁若緊步逼來,沁若定定的站著,麵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要衝我撒氣,也得把話說明白了,若是你再這樣撒潑,就怪我不念舊情開趕了。”沁若知道,若是不用這種方法澆醒她,她根本就不可能把話說明白,自己也就一直稀裏糊塗的。
“哼,嗬嗬,哈哈哈哈!”月梨此時的神誌似有些不清,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你知不知道?”她踉蹌著,倚在了身後的案幾上,“我們本來可以過著幸福的三口之家,我本來就快做娘了,而清溪也可以做爹了,都是因為你,因你的出現,他狠心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盡管沁若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可是話從月梨嘴裏說出,看到她如此的肝腸寸斷,若非喪子之痛,又怎會讓她撕心裂肺的發狂呢?可是,可是她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渾身顫抖著,身子不由自主的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沁若目光恍惚縹緲,不住的搖著頭。
“是,若是清溪,他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可是,可是因為你,他什麼都做得出來。你就是個禍害,是你間接殺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償命!”說著,又如發瘋似的撲了過來,春喜見狀,趕緊擋了上去,一把推倒了月梨。
“你孩子死了,關我家娘娘何事?再說了,這個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下一個啊。用得著你在我家娘娘麵前發瘋嗎?”春喜憤憤不平的樣子。
“哼!”月梨半側臥在地上,冷笑一聲,“你覺得他會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有孩子嗎?會嗎?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漸漸昏倒在地上。看著昏過去的月梨,同為女人沁若明白,一個女人失去了孩子是什麼感覺。突然,她覺得月梨好可憐。可是她不明白,在她看來,那麼善解人意,那麼睿智大度,心懷寬廣的赫連清溪怎會做出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