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時沉默了半刻,冷易寒方低聲道:“我還不想今天就洞房。”鍾希同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能落回肚子裏。他把她放回床上,躺在她身邊,道:“我就是想抱著你睡一覺。”
鬼才信你!早就有人說這是21世紀最大的謊言了,唐朝也一樣適用。哼!鍾希同心裏腹誹著,嘴巴卻閉的緊緊的,一個字也不敢說。眼睛死死的盯著牆壁,一點一點,自以為無聲無息的往裏麵挪。
“過來。”他冷聲道。
鍾希同暗自白了一眼,才不理會。
“不然……”他隻說了兩個字,便停住了。引得鍾希同一陣暗罵:“不然?不然怎樣?不然便立刻洞房?不然便要吻我?不然便不給我飯吃?”越想越氣,越想越怕,好漢可不吃眼前虧的。
冷易寒正要拉她過來,沒想到她也正好惡狠狠的撞過來。“哎呦!”鍾希同碰到他結實的胸膛,鼻子生疼。哼哼唧唧的揉著鼻子,故意用胳膊肘捶他。她不情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惹來冷易寒爽朗大笑。震的伏在他胸口的鍾希同一陣心慌,暗暗罵道:“爛人!人家教會你笑,你竟然全部拿來笑我。惡人!白白浪費了這張臉,這身材。”她不滿的吵著:“睡覺!”冷易寒輕笑了一聲,緊了緊手臂,答道:“嗯,睡覺。”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冷劍山莊也不能免俗,一番喜氣撲麵而來。冷易寒本來就覺少,早早的便醒了。看著懷裏熟睡的人兒,便不舍得起來了。鍾希同壓著他的左臂,他便側躺著,右手順著她的細發。不經意間,瞥到一碟橙子糕,金黃透亮,便拿了一塊放進嘴裏。雖然他心情很好,心裏還是責怪白英的倏忽:什麼時候的東西了?怎麼還放在這。
冷易寒正皺著眉吞咽著,鍾希同翻了個身嘟囔道:“英語課我不去了。”“什麼?”他聽清了,但是沒懂。她不耐煩的又嘟囔一句:“幫我點到。”冷易寒追問著:“點哪個穴道?”她卻不再言語,又要睡了。院子外的腳步聲漸漸多了,冷易寒知道那是來行禮的一眾大小奴仆。捏了捏她的耳朵,輕聲哄道:“起來吧,今兒過節,大家都等你的賞呢!”鍾希同根本沒有清醒,隻是本能的抗拒著。他在她左耳說話,她便埋起左耳。他在她右耳說話,她再藏起右耳。一來二去就鑽到他懷裏磨蹭起來,冷易寒不由得吸了口氣,心想:原來,這小家夥這麼會磨人呢!以前從不曾叫她起床,錯過了多少這般耳鬢廝磨的時候啊。他安享著這份難得親昵,輕聲道:“不想起來嗎?”鍾希同睜不開眼,迷糊的答著:“不……想……”
冷易寒眼眸一亮,立刻溫柔的欺上了她的唇。鍾希同的神智終於回來了,急忙忙翻了個身,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冷易寒道:“你剛才說了個‘不’字。”
有嗎?不記得啊。居然忘了這個王八蛋規定了,下次睡覺時嘴裏最好咬著東西,保證自己不說夢話。鍾希同憤悶的想著,看著冷易寒起身穿衣,一臉的不高心。
她本身是沒有起床氣的,不過被打斷時驕躁些。可是,昨晚她實實在在的沒有睡好。先是一驚自己身邊多了個人,然後他又躺在自己身邊。雖然他說不會怎麼樣,可誰敢十成十的保證啊?尤其躺在他懷裏,心跳的自己都覺得吵了。天快亮時好不容易睡著了,沒一會就被冷易寒弄醒了。
鍾希同心裏雖然千萬次的罵,卻還是決定起來,這樣比較安全。冷易寒看她腮幫鼓鼓的,氣呼呼的樣子,真想把她揉在懷裏好好親一親。當下,卻隻能歎口氣,道:“幫我穿衣服。”鍾希同攏了攏頭發,回嘴道:“你自己……”因為那個規定,愣是把‘不會穿’三個字噎了回去。沒好氣的說:“穿,來,給你穿。”粗魯的搶過他手裏的白色長袍,沒頭沒腦的胡亂往他身上套。
冷易寒哪裏被這樣伺候過,連忙道:“不是……哎,那麵才是……”鍾希同看他被自己的彪悍弄得手忙腳亂,心裏得意的想:“冷易寒也有發傻的時候嗎?”一時不察,噗嗤笑了。冷易寒愣了愣,用食指搔了搔她的臉蛋兒,道:“明明笑了,還假裝生氣,羞也不羞?”鍾希同強辨道:“我笑是笑我自己,氣是生你的氣,有什麼可羞的?”話雖倔強,聲音卻軟了下來。四目相對,都不禁莞爾。
鍾希同低下頭理他的衣帶,白嫩的手指就在他身前繞著。冷易寒忽的抓握在手裏,輕輕揉捏著,道:“今天是中秋,別再生我的氣了。”鍾希同瞧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心裏慌的很,生硬轉移話題道:“我來給你介紹我的新朋友,這是小黃。”說著端過來那碟橙子糕,介紹道:“阿黃,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冷易寒啦。”小黃?朋友?冷易寒猛地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