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最近總是陰沉沉的,總會毫無預兆的就是一陣暴雨,一場雨甚至可能持續不了十五分鍾,雨天總會影響人的心情,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

這是一家建立在郊外的精神病院,每一個窗戶上都安裝了牢固的鐵窗,爬山虎爬滿了牆壁,平時因為各種病因的病人就相當熱鬧的地方,現在似乎更加熱鬧了。

警車與消防車停在了住院樓下麵,氣墊床已經放好,樓下的人都在望著樓頂那個穿著藍白條格衣服的病人身上。

那是一個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這種地方,似乎都帶著一些詭異的色彩,時常出現在恐怖電影與小說裏,隻是,親身經曆還是有些震撼的。

由於這次的時間,所有病人都被關在了病房裏,在鐵窗裏可以看到那些病人快要貼在窗子上的臉,有哭有笑有呆滯也有瘋狂。

站在樓下的,除了這裏的醫生之外,那些消防員與警察被那貼在窗子上的一張張詭異的眼睛看的汗毛直立。

伊流就坐在住院樓的樓頂邊緣上,就在兩個小時前,他躲開了那些醫護人員,自己悄悄的爬上了樓頂,然後翻過了樓頂邊緣高高的圍欄坐在了此時他坐的地方。

現在,隻要他往前挪一點,他就會掉下去,而八樓的高度,足夠他掉下去之後再也不會有生命跡象,無疑,他此時是十分開心的,看他那洋溢在臉上的可愛笑容就能知道。

“小流,你先過來好不好,媽媽帶你去遊樂園啊!乖,快過來。”

伊媽媽哭的像是個淚人,嘴裏說著哄孩子的話,肩膀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伊流看著圍欄那邊的媽媽,然後笑眯眯的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笑起來就像是月牙一般。

他不是小孩子,他已經二十歲了,他是知道的,隻是,自從他被確診了自閉之後,似乎在伊媽媽就再也沒有長大過,他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說不出來。

伊爸爸安撫的拍了拍伊媽媽的肩膀,然後慈愛的看向伊流。

“小流下來,我們出院回家吧!媽媽會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伊流的目光看向這個慈愛的男人,伊流是知道的,這不是他的親爸爸,從兩個人完全不像的模樣,還有伊流沒住院之前,從奶奶嘴裏用厭惡的語氣說的隻言片語就可以知道。

而他的奶奶私下裏甚至會用雜種或者野種來形容他,他能住進精神病院不也是拜那個奶奶所賜。

伊流再次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向天空,那陰沉沉的天空在他爬上頂樓之後似乎都跟他拉近了距離。

他從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這個富有的家庭,他的爸爸是有名的財團董事長,媽媽是賢惠漂亮的時尚服裝設計名家,他們一家很幸福,當然,出了奶奶偶爾的惡語相向之外。

隻是,這種幸福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伊流上初中三年級的時候,他被拐帶了,這一切就從這裏開始發生變化。

人販子發現他是有名財團的小少爺之後決定敲一筆錢,但是人販子並沒有如意,很快就被抓。

當時負責看守他還有其他被拐帶來的小孩兒的人見自己的同夥被抓,立刻帶著這些孩子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一個隻有一扇小天窗的庫房,一群孩子被關在這裏,吃喝都由那個帶著他們轉移的人負責。

隻是,有一天,那個人卻再也沒有回來,獨留下是幾個孩子在這個空無一物的屋子裏。

開始他們還嚐試著逃出去,隻是,當他們發現,門從外麵被什麼東西擋住而他們卻怎麼推都推不開的時候,他們絕望了。

他們不是沒嚐試過從屋頂的天窗逃走,隻是,十幾個孩子發現,即使是用疊羅漢的方式,他們都夠不到這間庫房的那個天窗。

這一關就是兩個月,沒有人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當這間庫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庫房裏存活下來的隻剩下一個瘦到皮包骨頭的伊流了,餘下的十幾個孩子都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