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閻漠笑就啟程前往鬆碧城了,跟著一起去的除了伊流這個必備人員之外,還有白子度和羅清,隻是,不知道閻漠笑在想什麼,這次竟然把呂青陽也一起帶上了。
一路上,呂青陽都十分沒有存在感,他緊閉著雙唇,沒有說過一句話,麵上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看不出他是有什麼想法。
鬆碧城的距離與硫明山的距離相差十分遙遠,往南走即使是馬不停蹄也還有將近半個月的距離。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怎麼休息,除了停下來吃點東西,稍微休息一下,就會再次上路,其他人都還好,就連武功最差的羅清都是耐得住的,但伊流這個普通人卻多少有點耐不住。
但他也不想因為他的關係而拖慢眾人的關係,所以隻能窩在閻漠笑的懷裏,幸虧閻漠笑十分注意他,隻要他不舒服的時候就會發現,然後給他輸送寫內力,這也是現在唯一能緩解情況的辦法了。
伊流的臉色一天一天變得蒼白起來,但他卻還是隱忍這沒有說出來,除了閻漠笑之外,羅清是最快關注到伊流情況的人,他是提出過要多休息一下的,但被閻漠笑搖頭否決了。
閻漠笑臉色十分不好,但鬆碧城那麼多人還在等著,他實在不能為了伊流而停下行程。
伊流知道閻漠笑在想什麼,並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他隻是攥緊了閻漠笑的衣袖,在他懷裏沉沉睡去,就算是馬匹的顛簸也沒有吵醒他。
伊流覺得,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黑漆漆的倉庫裏,好多的孩子都在哭泣哀嚎著,但是他身邊卻站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閻漠笑,而是一個他已經記不清樣子的人。
伊流是一群孩子裏最瘦弱的一個,他被推搡著倒在角落裏,孩子們的拳打腳踢讓他恐懼極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卻突然將那些欺負他的孩子嚇跑了。
那個人是一群孩子裏最高大的一個,他個子高高的,隻要誰靠近伊流,他就會打跑他們。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伊流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餓,餓的他已經走不動路,餓的他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
那個站在他身邊的人偷偷給了他一塊巧克力,那塊巧克力隻有手指大小,但卻是伊流吃過最美味的東西,也因為這塊巧克力,他活的時間比別的孩子更長。
終於,有一個孩子被餓死了,再也沒有聲息,所有的孩子都嚇的不敢靠近死屍,卻隻有一直在伊流身邊的那個人站了起來,他走到了屍體旁邊蹲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沒過多久,伊流聽到了那些孩子驚呼的聲音,還有幹嘔的聲音,那個一直在伊流身邊的人走了回來,然後一塊帶血的肉被送到了伊流的口邊,伊流聽到那個人說。
“吃掉他,你就能繼續活下去。”
伊流下不去口,卻被那人打了一頓,然後壓在身下強迫的捏開了他的嘴巴,將肉硬生生塞進了他的口中。
伊流聽到了那些孩子倒吸氣的聲音,然後隻是過了一會兒,伊流滿嘴鮮血的看到,那些孩子都跑向了那具屍體。
接下來的兩天都有吃的了,但人數實在太多了,肯本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然後,那些孩子動手將另一個瘦弱的孩子打死了,那是一個穿著髒裙子的女孩兒。
一直沒有人敢來打伊流這個最瘦弱的孩子的注意,因為他身邊站著一個孩子中最高大的孩子,沒人能打得過他。
但是食物總有被吃光的一天,倉庫裏活著的孩子越來越少,有的死掉的孩子沒有被及時吃完,已經發爛發臭,根本不能再吃了,最後,倉庫裏隻剩下了伊流和那個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人。
伊流以為接下來就是他自己了,但那個人卻忽然倒在了他的身邊,伊流聽到那個人叫著他的名字說話。
“阿流,吃了我你就會繼續活下去的,吃了我你就會繼續活下去的。”
於是,伊流麻木的張嘴將那個人一口口吃掉了,那個人到死都還在叫著他的名字。
“阿流,阿流,阿流……”
每一聲都似乎在鼓勵這伊流,每一聲也都在譴責著伊流,可是,伊流已經神情麻木,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滿心滿眼都是那些留著鮮血的紅肉。
直到倉庫被打開的那一刻,刺眼的光芒將伊流的眼睛險些照瞎,他口中還咀嚼著那個人的手指。
伊流看到進來的那些警察臉色奇差,很多年輕的都已經跑出去嘔吐了,而帶頭的那個卻是看著伊流直直的愣神,一個女警走了過來,將伊流口中的手指拽了出去,然後狠狠的給了伊流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