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漠笑一出房間就隻看到了伊流出來時候帶的紅紙傘,於是轉頭看向了暗處的護衛,護衛很盡職的給他指出了廚房的方向。
閻漠笑到廚房的時候,就看到伊流和薛紅雲竟然破天荒的安靜相處著,兩個人正將新鮮的梅花清洗幹淨。
“阿水,薛莊主,”閻漠笑叫了一聲,伊流手上還帶著水和幾片梅花,一看到閻漠笑,伊流就興衝衝的站了起來,小跑著到了閻漠笑身邊,雙腳一蹦躂,就掛在了閻漠笑的身上。
“手都涼成成這樣了,怎麼還在玩水,”閻漠笑將伊流手上的花瓣一片片丟掉,然後又拿出一塊帕子給他擦幹淨。
“閻莊主真是愈發像是老嬤子了,”薛紅雲拍了拍手,將那些洗好的梅花在竹匾中放好,然後晾在了廚房的窗台上。
“沒想到,薛莊主還會這些粗活兒,真是賢良淑德,”閻漠笑瞟了一眼薛紅雲,輕飄飄的反駁回去。
伊流伸手捏了捏閻漠笑的手臂,然後轉頭看向薛紅雲笑了笑,薛紅雲倒也覺得十分好玩,也對伊流笑了笑。
“我以前沒發現,這小公子可比你這無趣的男人有趣多了,”薛紅雲看著閻漠笑,臉上竟然真的有些對伊流感興趣的模樣。
“我的,”閻漠笑對薛紅雲的挑釁視而不見,抱著伊流轉身就離開了,話也仍是輕飄飄的。
“阿水若是想做梅花釀,我也會,明日交你如何?”
伊流搖了搖頭,他已經知道怎麼做了,因為剛才薛紅雲已經全都告訴過他了,他覺得他自己完全可以做出來。
薛紅雲看著兩人走遠,側頭看了看被她晾曬在窗台上的梅花,輕輕歎了口氣,在去看兩個人的背影,她似乎已經看不到年少時的那個少年了。
“罷了,求什麼呢?”薛紅雲輕輕歎息,然後轉身也離開了這裏,徒留那窗台上晾曬的梅花,清風吹過,將一兩朵梅花吹遠。
薛紅雲的努力不是沒有作用的,沒過幾天,就有穿雲山莊的人找到了這裏,指名道姓的要求見薛紅雲,閻漠笑這個主人反而被視而不見了。
閻漠笑坐在會客廳裏,旁邊坐著伊流,伊流仍是沒有什麼正經事情,手上拿著一個他自製的華容道玩具在玩,閻漠笑則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玩。
兩個人玩華容道玩的起興,完全不去看前來找薛紅雲的人,那是幾個年輕人,似乎跟薛紅雲是一代人,但又沒有薛紅雲的氣勢與沉澱。
那幾個年輕人大概是穿雲山莊幾個長老的弟子,卻似乎對閻漠笑這個人已經是莊主的人不太看得上,對於伊流更是嗤之以鼻的樣子,有一個年輕人甚至在看到伊流的那一刻就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他們確實拿著穿雲山莊長老的手信,光憑他們沒有戴著穿雲山莊麵具與這副心高氣傲的樣子,閻漠笑已經讓他們死了無數次。
“阿水真是厲害,這次這麼快就通關了,”閻漠笑伸手將伊流手中的華容道拿過來,隨手放在桌子上,然後伸手捏了捏伊流的臉。
“哼!”那幾個年輕人裏,最開始翻白眼的那個輕輕哼了一聲,雖然聲音十分低,但閻漠笑是誰,武功高強到就算是穿雲山莊的長老到了這裏,也得看他臉色才行。
閻漠笑用餘光瞟了幾個年輕人一眼,還沒有說話,伊流那邊就不樂意了,他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也學著那人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但他並沒有出聲,隻是翻白眼的樣子確實是讓幾個年輕人確確實實看到的。
那個年輕人當即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似乎馬上就能站起來罵伊流一頓一樣,就連跟他同行的人,都是沒有一個來阻止他的。
隻是,他剛一站起來,身下的椅子已經碎成了一塊塊木片。
閻漠笑緩緩收回手,輕輕服了下衣袖,淡淡的說道:“現在穿雲山莊已經這麼囂張了?還是這年輕一輩囂張,穿雲山莊是怎麼放你們出來的,也不怕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裏。”
幾個年輕人有些說不出話,他們自然知道閻漠笑這是在震懾他們,在他們心中,閻漠笑其實跟他們都是一代人,就算年紀輕輕就做了莊主,就算江湖上再怎麼傳的神乎其神,沒有見過,他們也是不信的。
他們坐的和閻漠笑的位置是有一段距離的,這樣的距離下,閻漠笑的內力還能摧毀一張椅子,可見起內力高深,他們自然,就算再過個十年,他們也是做不到的。
“閻莊主說的極是,我等幾人受教了,”其中一個看上去還算溫雅的年輕人站起來,對閻漠笑拱了拱手,又對伊流拱了拱手說道。
“在下為同伴的行為道歉,小公子莫要見怪。”
伊流往椅子裏坐了坐,看都沒有看一眼這個說話的年輕人,壞人別人做,好人他來做,這種人最討厭了。
那個剛才哼伊流的年輕人已經低下了頭,沒敢再說一句話,在等薛紅雲的這個功夫裏,他隻能站著了,沒有人會再給他一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