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本該狂喜的,可是聶聲曉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當她滾燙的眼淚碰上他滾燙的血肉,聶聲曉拍打著他,“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
無論是誰,在擁有的那一刻都是害怕失去的,而這個失去的過程,就是人間煉獄。
“哎。”嚴景致歎了一口氣,“別哭,為了退燒出來見你,我昨晚喝了一晚上開水排毒,現在看到水我難受。”
“這樣啊。”聶聲曉想了想,再擠出兩滴,指著眼淚,“那你嚐嚐我的,鹹的,比白開水好喝。”
嚴景致給她用手指挑掉淚珠,“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
“嗯?”聶聲曉盯著他,她這麼明顯的暗示,他竟然不親?“莫非在聽了某人床上叫聲後,對我不感興趣了?”
嚴景致摟著她親了親發頂,“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現在回家。”說著一手拉著她,大步往前走。
聶聲曉小跑了幾步擋住他,“還是說,你白開水喝多了,覺得我油膩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嚴景致霸道地摟過她,眼睛殺傷力十足地靠近她。
不過還是在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來,摸了摸她的唇,忍住,“今天不行,我感冒,怕傳染你。”
“傳染了那你照顧我唄。”聶聲曉主動踮起腳尖,碰嚴景致一個措手不及。
夜色交頸鶴,斑駁世無雙。
就連過來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去的張大偉,偶然看到也捂著眼睛狂奔而去,這世界上的公園,都被某種秀恩愛的生物占領了,就連醫院也不放過!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張大偉終於在醫院前台處等到了拉著聶聲曉過來辦手續的嚴景致,邁著大長腿瀟灑如風,旁邊跟著滿麵桃花的聶聲曉,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帶著寵妃來逛後花園的。
“嚴總,這邊出院單上要你簽個字。”張大偉拿著一張紙攤給他,轉頭看了一眼聶聲曉,發現她從頭到尾視線都沒離開過嚴景致,似乎仍然處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
嚴景致沒先簽字,而是敲了敲護士的辦公桌,“有沒有口罩?”
護士抬頭被他的氣場震懾到,明明是個差點要進鬼門關的病人,怎麼剛出來就能這麼虎虎生威?她下意識往抽屜抽了一個口罩,“要多少?”
嚴景致接過她手裏的口罩側身給聶聲曉帶上,“帶上不妨病菌也能防塵。”
聶聲曉摸了摸臉上的口罩,彎著眼睛點頭,“好。”
護士驚呆,要不是低頭看到嚴景致病曆單上的信息欄裏寫著已婚已育,真要以為這兩個是剛剛談戀愛的小情侶,正處於蜜裏調油的階段。
嚴景致刷刷刷地在出院單上簽了個字,正要帶著聶聲曉回家,護士叫住他,“嚴先生,醫院最新規定,凡是疑似病曆出院的,都要在簽字後再檢查一遍,以防發生意外。”
嚴景致皺眉,是很不願意再接受什麼檢查的,這地方他待了一天一夜,跟死亡隻有一個轉身的距離,總感覺陰森森不太吉利,更何況聶聲曉昨晚一夜沒睡,眼底的青色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