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聲曉感動地眼淚鼻涕全都往他身上擦,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便眼前一黑,再次昏睡過去了。
嚴景致安頓好她,實在受不了,跑到隔壁找到韓遇之,沒控製住往桌上重重一拍,“韓遇之,你這幾天到底在幹什麼?”
韓遇之抬起頭,顯露出嚴重的黑眼圈和眼底的一片青色,“你說我在幹什麼。”
嚴景致的脾氣頓時無處可發了,看著他欲言又止了一陣,終是選擇了一拳錘在桌子上,但感覺確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各種無力。
在他的人生裏,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全都是找好方向便使勁往上爬就可以了,唯獨對待聶聲曉,屢屢無力。
“病毒已經堆積到了心髒。”韓遇之突然道:“兄弟,我跟你商量個事。”
嚴景致仍舊低著頭,每次他這麼說準沒好事。
但韓遇之還是要說,“我打算明天給嫂子做個手術,延緩病菌並發症,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然病毒侵蝕太快,她隨時可能離你而去。”
“什麼手術?”
“哦,大概的原理就是,把肚子切開,用物理方法進行消毒和清洗。”
“有什麼弊端?”嚴景致不相信就這麼簡單。
“弊端就是,會有點痛,不知道嫂子怕不怕痛,所以跟你商量一下。”
“不能用麻藥嗎?”
“用麻藥,除非你希望她再也醒不過來,不過你也沒有選擇,因為要麼做手術,要麼三天之內就死。”
嚴景致垂著頭,連揍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受不了這研究室裏的味道,“韓遇之,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王姐好幾天沒看見聶聲曉了,過來看看,一進門便被家裏的恐怖氛圍給震懾住,四周密實的窗簾壓下,昏暗的光線裏,擺設著有灰塵的家具,讓人不覺得肮髒,隻感覺頹廢。
待看到沙發最裏側那雙陰森無神的眼睛時,王姐被嚇得生生後退了兩步。
然後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嚴景致。
“嚴……嚴先生?”她幾乎要忍不出來了,新生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老了一圈,頹然地坐著,從來沒見過的空洞眼神,卻投射出致命的懼意,嚴景致從原來的疏離變成現在的恐怖,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很久沒看見小聶了,過來看看她在忙什麼……”王姐弱弱地開口。
然而說完她便想逃跑了,嚴景致抬頭看了她一眼,冷漠地像是陌生人,顯然不想說話更不想回答,再看時已是極度的不耐煩和冷意,縱使王姐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也難以待下去了。
“那什麼……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先走了。”王姐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裏的蘋果,轉過身,想了半天,在出他家門的時候對嚴景致道:“嚴先生,要吧還是把小聶送走吧?”
愛八卦的婦人在這個時候往往心思活躍,外麵都說嚴景致幾天不上項目,是因為他家裏出事了,現在看來,不像小事。
嚴景致這幅模樣,讓人把聶聲曉往最糟糕的情況想。
“滾。”嚴景致低沉的一個字,壓抑著的爆發力,仿佛隨時都要下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