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痕沉默。
君臨風也沉默著,他想知道洛痕到底是怎麼想的,主子們都沉默著,屬下自然也不敢開口。
唯有慕容鬆聽到淩奈的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麼還對她那麼執迷不悟呢?我算是看出來了,那女的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
淩奈衝慕容鬆大吼道:“你閉嘴!痕兒,你說話呀!我淩奈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女人護著了,痕兒,你別讓我恨你!”
洛痕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出一點悲傷,她說:“淩奈,聰明如你難道還看不清麼?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以前對你好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不然你覺得我堂堂南王會喜歡一個江湖術士?我假意同你成親也不過是為了保全我自己。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廢掉我武功的人產生什麼真心麼?我讓北王放你走,不過是因為我欠你一個條件而已,現在我們已經兩不虧欠了。”
洛痕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冷。
淩奈如墜冰窟,他說:“兩不相欠?”
洛痕平靜的看著淩奈:“是的。”
淩奈問:“這一切隻是我自作多情?”
洛痕笑著點頭。
淩奈此刻覺得洛痕傾城的笑容分外刺眼,他咽下翻湧到口中的鮮血,一雙鳳目帶著仇恨的光:“洛痕,你到底有沒有心?”
君臨風冷眸微凝,這出戲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他說:“夠了。”
洛痕的心落回原處,她想,淩奈和清泉山莊都不會有事了。
君臨風看向洛痕,他說:“過來,回去了。”
洛痕聽話的走近君臨風,在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君臨風輕出一掌,敲暈了洛痕。
洛痕在暈倒的前一刻心想,嗬嗬,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君臨風接住暈過去的洛痕,將她抱在懷中。
淩奈紅著眼睛質問君臨風:“你對她做了什麼?”
慕容鬆簡直要跪了,淩奈你平日裏不是聰明絕頂麼,怎麼遇到洛痕就笨成這個樣子了呢?這時候哪有時間管洛痕,先逃命才是要緊事!
君臨風冷冷的瞥了淩奈一眼,下令道:“把他們給本皇帶回去。”
“是!”
電閃和赤木率領部下準備拿下那兩人,慕容鬆死命抓著掙紮的淩奈,輕功運用到極致,逃離了清泉山莊。
赤木看著瞬間不見的兩人,他看向君臨風,眼睛無辜的眨了眨:“他們逃跑了。”
電閃心裏狂汗,敢這樣直截了當的跟王說話的就隻有赤木這個天然呆了。
君臨風抱著洛痕,環顧了下清泉山莊喜慶的布置,低頭看著洛痕畫得精致的眉眼,他從未見過洛痕這般嬌豔的模樣,心中難受得慌,他說:“都燒了。”
這一天,清泉山下的住戶們看到半山腰上那座豪華的莊子燃起了滔天的大火,把那天都燒紅了。
清泉山尖上的一顆大榕樹上,慕容鬆和淩奈坐在粗壯的樹枝上,一向活潑好動的慕容鬆一直看著山腰上的火光,直到大火熄滅,他沒有說一個字。
淩奈坐在旁邊,一隻腿弓著踩在樹幹上,一隻腿在半空中蕩著,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禮服,鳳目淒迷,他陪著慕容鬆,不說一句話。也許,對他來說,是慕容鬆陪著他。
天就這樣黑下來了,天空上布滿了繁星,晚風襲來,慕容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淩奈問:“冷嗎?”
慕容鬆說:“冷。”
淩奈說:“我下去生個火吧。”
慕容鬆搖頭:“我不想看到火了。”
淩奈問:“慕容,你恨嗎?”
慕容鬆說:“恨什麼?”
淩奈問:“恨我嗎?”
慕容鬆說:“不恨。”
淩奈問:“恨北王嗎?”
慕容鬆說:“不恨。”
淩奈說:“一夕之間,一無所有,你倒是誰也不恨。”
慕容鬆淡淡的說:“恨的。我恨洛痕。”
淩奈死氣沉沉的鳳目聽到洛痕這個名字多了些光彩,但他說:“你是我兄弟,永遠的。”
慕容鬆明白淩奈話裏的意思,因為明白所以他越發的恨,他說:“你就不能出息點麼?你堂堂一神醫,還缺女人嗎?洛痕除了長得好還有哪裏好?她今天說的那些話,還不能讓你看清她嗎!”
淩奈第二次對慕容鬆說:“你不明白。”
慕容鬆嗤之以鼻。
洛痕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是君臨風那雙充滿寒氣的眼睛,她理清記憶,淡淡的問:“我們現在到哪裏了?”
君臨風說:“明日就可以到達皇都了。”
洛痕打算起身,君臨風用手將她按在懷中,洛痕也就隨他了,乖巧的窩在君臨風懷裏。
君臨風見洛痕如此聽話,心裏更是有氣發不出來,他問:“怎麼不問問你身上的衣服是誰幫你換的?你那身嫁衣又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