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抽出插進洛痕腦中的最後一根針,將針扔進忘憂酒壇,君亦笙掏出袖中的錦帕替她擦汗。碧瑤對君亦笙露出笑容,然後對暗生說:“好了,你可以帶走她了。”
暗生抱起軟榻上的洛痕,他對碧瑤說:“還請王妃把解除活死人的藥方給我。”
碧瑤轉身從藥廬的書架上拿出一張羊皮紙遞給暗生:“拿去吧。”
暗生說:“解除活死人狀態的藥方是滄家的至寶,王妃的恩惠吾會銘記在心。”
碧瑤說:“我對滄家沒什麼感情,能用這藥方換閣主一個人情,碧瑤覺得不虧。”
暗生問:“王妃可是有事拜托吾?”
碧瑤點頭,她說:“我要你一個承諾,無論何時何地,我若有需要,暗閣要護我夫妻二人周全。”
暗生點頭:“吾答應。不過,這事還望平王與平王妃保密,若是此事從平王府泄露出去。”暗生話未說明白,碧瑤卻懂了暗生話裏的意思,那毫不遮掩的殺氣,真是讓人膽戰心驚。
碧瑤說:“閣主放心,無箏姑娘被滄家列為首敵,若是讓滄家知道我出手幫了無箏姑娘,滄家不會讓我好過的。”
君亦笙有些緊張的牽住碧瑤的手,碧瑤看出君亦笙的擔憂,心中溫暖,她輕聲對他說:“亦笙,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君亦笙見暗生看著他們倆,輕咳兩聲,在外人麵前,自己和碧瑤這般親密好像有傷體統啊。
碧瑤對暗生說:“昨夜承恩宮大火,碧瑤原本還在疑惑不解這場大火因何而起,今日見到閣主和無箏姑娘,心中也清楚了九分。幫了閣主就等於得罪了北王,北王滄家都惹不起,何況小小的碧瑤呢,所以這事碧瑤也不敢輕易泄露出去。亦笙為了保住我,也不會和北王說些什麼的。”
暗生點頭,他說:“王妃放心,暗生來這兒,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碧瑤說:“我信得過閣主的武功。”
暗生說:“那後會有期。”
碧瑤淡淡的說:“希望下次再見到閣主的時候,我們不會再像今日一般劍拔弩張。”
暗生:“吾知平王是王妃的逆鱗,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碧瑤說:“你們走吧。”
暗生:“告辭。”
藥廬隻剩下君亦笙和碧瑤兩人。
君亦笙笑著對碧瑤說:“碧瑤,你變了。”
碧瑤將頭靠在君亦笙的胸膛上,她說:“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君亦笙說:“碧瑤一直很好,隻是現在變得更好了。”
碧瑤輕笑一聲,她說:“花言巧語。”
暗閣的左副修明易容成普通人模樣,駕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走在葉城的街道上。暗生抱著洛痕坐在車內,暗生暗紅色的眼眸微眯,他的手指撫摸著洛痕的白發,若不是從她鼻翼處傳來微弱的呼吸,暗生快要以為自己抱著的就是一具屍體。
君臨風在前往青城的路上,收到暗流的飛鴿傳信,得知承恩宮失火,洛痕已死的消息,他是不相信的。他將傳信的紙條撕了個粉碎,駕著馬瘋狂的往青城方向趕去。隻要找到淩奈,痕兒就可以好了,這個信念支撐著他,讓他不至於瘋魔。
連續不斷的趕路,讓曆經風雨的橙木和藍木都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他們不敢勸君臨風休息。終於他們在第三天,他們趕到了葉城,所有的人都已經疲倦到了極點,除了君臨風。
君臨風在暗流的接洽處,並沒有找到守在那裏的暗流人員,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駕著馬直奔暗流的據點——有緣酒樓。橙木和藍木被他遠遠的甩在了後麵,橙木一邊追趕君臨風一邊對藍木說:“藍,你說王是不是瘋了,這樣不吃不喝的趕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啊。”
藍木說:“多做事少說話。”
橙木說:“我這是擔心王的身體啊,要是王倒下了,這神宿大陸都要亂了。”
藍木快馬加鞭的往君臨風去的方向趕。
橙木說:“藍,等等我啊!”
君臨風見有緣酒樓大門緊閉,心中不好的預感越演越烈,他下了馬,推來有緣酒樓的大門,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君臨風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他大步走向酒樓後的院子,地上倒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君臨風眼中蓄著風暴,到底是誰屠了他暗流在青城的據點,還傳假消息引他來青城?
君臨風耳朵動了動,一陣破空聲從他左方傳來,君臨風兩指夾住衝他脖頸處飛來的暗器。兩指間的冰涼軟綿的觸感讓君臨風冒起了雞皮疙瘩,什麼暗器!君臨風別過頭,見他兩指正好夾在一條花斑小蛇的七寸處,那小蛇的尾巴軟趴趴的垂下,蛇眼陰森森的,還吐著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