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城門未開,洛痕出不了城,她牽著馬小心的躲避小巷之中。好不容易熬到了五更天,洛痕剛想鬆一口氣,卻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洛痕猛的轉過頭去,正對上不遠處淩坤灰蒙蒙的眼睛,洛痕冷不防的一見淩坤,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淩坤也瞧見了洛痕,卻沒有立馬撲了過去。
洛痕動了動鼻子,空氣中有血腥味散開,她心裏有數,剛才在客棧中,淩坤怕是傷得不輕。淩坤站在小巷交叉的路口,恐怕是從後麵那條小巷穿過來的。
洛痕與淩坤僵持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什麼動作。
淩坤開口道:“你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否則,我要你的命。”
洛痕笑了:“你當我傻啊!”
洛痕心裏確定了淩坤傷重,連製服她的力氣都沒有,她愉快的翻身上馬,駕馬出城。
淩坤眼見洛痕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一口牙咬碎,手抓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的聲音來自九冥地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恰逢此時,一商戶騎馬路過大街,淩坤緩了這麼一會兒,氣力恢複了些,他將睡在他心口的黑蛇放了出去,黑蛇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那商戶,黑蛇一跳一彈,就落在了商戶的身上。
那商戶覺著不對勁,轉過頭,黑蛇就咬在了商戶的脖子上,商戶立馬臉黑嘴青跌倒在地。淩坤拖著身體慢慢從小巷走了出來,他收回黑蛇,用盡全身力氣上馬,他在馬上緩了緩,然後朝洛痕離開的方向追去。
六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前後駕著馬奔跑在泗水五城的大街上。
“天,你說洛姑娘身無寸鐵,武功也沒有,你怎麼就讓她給跑了呢?”
“地,你有時間說這些空話,不如快點追到洛姑娘。洛姑娘要是出了事,我們全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左右護法不過是前些日子沒有看好洛姑娘,就受了那麼重的懲罰,我們要是找不回洛姑娘,沒準比左右護法還慘。”
“風水輪流轉,當初,左右護法受罰,你還幸災樂禍來著。”
“首領,前麵有情況!”
為首的天下馬,他檢查了下躺在街道上的死人,說道:“一個普通的商戶,脖子被蛇了。他麵色發青,嘴皮發烏,看來是死於蛇毒。”
地摸了摸下巴,他說:“這個天,城市裏哪來的毒蛇。”
天皺著眉說:“會不會是剛才在客棧裏的那個人。”
地反駁道:“不可能的,那人我一劍穿心,現在怕是都死透了。”
天說:“他使的功夫邪門得很,沒死也不是沒有可能。星,你返回去看看那人的屍體是否還在,我們在前麵等你。”
那個叫星的青年領了命令,上馬往回走。
地:“天,你別疑神疑鬼的。”
天:“行走江湖,多個心眼總是好的。這事不管了,我們先找到洛姑娘要緊。”
洛痕走走停停幾日,她鬼使神差的攀上離墨城不遠的斷魂崖。也正是因為如此,十二天錯追了方向。
斷魂崖的風景極美,她十四歲的時候有幸看到斷魂崖上的日出。斷魂崖極高,往崖下一望,運氣好時,能在崖下看到成片的雲朵,那天,洛痕的運氣就是極好的。她看見崖下成片的雲朵,然後太陽從雲朵下慢慢升起,霞光萬丈,柔和的晨光並不刺眼,洛痕坐在崖上,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並不在凡塵,而在天上。
洛痕牽著馬站在斷魂崖上,從崖下來的風吹散她的墨發,將她的衣襟吹得鼓鼓的。洛痕用力的呼吸著崖上的空氣,沒有內力護體,很快她的鼻子就被冷風吹得紅紅的。
洛痕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語的道:“明明是六月天,這風就像是從冬天吹來的一樣。”
洛痕將馬韁放開,那馬兒也不亂跑,四處遊蕩著,洛痕走到崖邊邊上,坐下。她很喜歡這樣,坐在懸崖的最邊上,讓兩條腿沒有依靠的在空氣中蕩悠著。這樣,恐懼會從腳底傳遍全身,令她全身酥麻,讓她覺得她還活著。
不過,坐在懸崖邊上的次數多了,洛痕就習慣了,麻木了。洛痕後來懂了,隻要不斷去做,沒有人無法習慣的害怕恐懼。
一個人靜靜吹了一會兒風,洛痕突然很想有個人來陪,洛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怎麼會想起他呢?”
洛痕一想到君臨風板著一張臉坐在她身邊陪她看風景的畫麵就覺得很驚恐啊。
洛痕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她準備起身離開。
從身後傳來滲人的聲音:“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