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嵐優是真的慌了,擔心冉宓糖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從他身邊離開了,他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一夜沒睡,她怎麼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發生,可季嵐優還是感到害怕,打心底裏感到恐慌。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
心慌意亂,氣息不穩,這樣的情緒他似乎很少出現過,可是事情隻要關係到冉宓糖,隻要和她沾上邊,他就會變得像個不成熟的毛頭小夥子一樣,變得那麼緊張,那麼不安。
比如當初車禍時,比如知道她失憶時,比如現在……
慌亂地從她房間離開,季嵐優一路從樓上跑了下來,好幾次還差點因為走的太急而絆倒,好在他平衡性不錯,硬是一路磕磕碰碰地走到了樓下。可惜的是,樓下依舊沒有她的身影,整間別墅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季嵐優怕極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上。他慌慌張張地將整間別墅找了一遍,大聲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可是回應他的隻有長時間的沉默,和回蕩在屋子裏的屬於他自己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一個輕微的聲響引起了季嵐優的注意,那是門鎖的聲音。
在第一時間,季嵐優衝了過去,將門一把拉開,那個在他腦海裏****夜夜都會出現千百回的身影正鮮活的出現在他眼前。
失而複得的感覺將他徹底包圍,從極怕到極喜隻不過花了一秒的功夫,卻讓他覺得這一秒的時間那麼漫長。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裏,仿佛是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似的,緊緊的抱著,連一絲縫隙都吝嗇給及。
冉宓糖被他抱得有些痛,本想伸手推開他,可手伸了一半便垂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人在抖,是那種幾乎扼製不了的顫抖。
感受著他紊亂的呼吸,感受著他緊到讓人快要窒息的擁抱,感受著他灼熱燙人的體溫,冉宓糖的眼裏又染上了霧水,心也跟著揪痛了起來。
她不是瞎子,不是沒有感覺的冷血動物。他的緊張,他的害怕,他的在乎,此刻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在乎自己的他,這麼緊張自己的他,會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消失的那麼徹底?
好一會兒之後,當季嵐優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才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大,大到會傷害她,讓她感到不適。慌忙的鬆開手,低頭看著她,注意到她的雙眼腫的很核桃一樣,季嵐優的心裏又是一痛。
“你……你去哪了?”
冉宓糖眼睫輕顫,抬頭看著一臉慌亂不安的季嵐優,聽出他聲音裏的緊張,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們約定的時間到了,我想回酒店,我要回家。”
季嵐優一愣,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拉著她的手,將她柔軟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好,我送你回家。”
冉宓糖並沒有讓季嵐優送她回家,而是讓他把自己送到了酒店裏。按照學校定的行程表來看,他們應該是搭乘今天晚上七點的飛機回去。
冉宓糖被季嵐優送回酒店的時候正是中午,對於這待在三亞的最後一天,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打算來個最後的狂歡,有的人拽著死黨滿海灘溜達看猛男美女,有的人則拽著死黨衝進超市,大包小包的買海產品。所以當冉宓糖和季嵐優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幾乎沒幾個她認識的人注意到她。
除了一個人,那就是等了她這麼多天的許丞宇。
見到許丞宇的時候,冉宓糖正默不作聲地往酒店電梯門口走,季嵐優也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後頭。許丞宇一看到冉宓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很高興地和她打招呼。
“學姐,你終於回來了。”冉宓糖聞聲轉頭,瞧見了一臉燦爛的許丞宇。
就是這麼對視的一眼,許丞宇發現了冉宓糖腫的像核桃一樣的雙眼,以及那憔悴蒼白的容顏。
“學姐,你怎麼了?”許丞宇快步走到冉宓糖身旁,正要靠近,冉宓糖的身旁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許丞宇這才注意到冉宓糖的身旁還有一個人,這人正是之前將冉宓糖帶走的那個臉上有道傷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