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脫出奴籍(1 / 2)

案板上堆著大小不一的肉塊,常年浸染油與血水,案板透著油亮的暗紅。

屠夫光著膀子上身赤|裸,僅係一腰皮製圍裙,聽取顧客要求,手起刀落,骨肉分離,震得案板晃了幾晃。

“二位買點什麼?”屠夫手上不停,幹淨利落的剔肉,臉卻朝向半夏和景天二人。

景天目光掃了一圈,“都是什麼價格?”

“精瘦肉十六文,五花肉十七,肥肉十八,豬腿子二十,都是這個價,今兒個剛殺的豬,新鮮著呢,來點?”屠夫用刀尖把豬肉翻了個個兒,給景天展示豬肉的新鮮。

景天本想買瘦肉與五花肉,被半夏攔了下來,“多買肥肉,五花肉少許。”

肥肉能用來煉油炒菜,剩下的油渣味道不錯也不膩人,五花肉既能煉一些油還有點瘦肉,比買精瘦肉劃算得多。

主流顧客大多是窮人,以至於肥肉和五花肉的價格比精瘦肉貴了一些。

“聽你的。”景天沒有和半夏起分歧,他的家鄉與這裏生活水平相差太大,這個處境聽半夏的顯然比較明智。

“來八斤肥肉,兩斤五花肉。”景天決定兩斤五花肉用來過年的時候吃,肥肉煉油放著慢慢吃。

買完這些隻剩下六十餘文銅板,不知道還能買點什麼,過年總不能隻吃兩斤肉。

半夏準備跟屠夫還個價,少了零頭那幾文錢,餘光一轉看到案板一邊,堆著一些殘渣和廢棄的下水,“大哥,那邊那個能不能送給我?”

屠夫一愣,那是他砍肉時落下來的碎骨頭碎肉,沾著案板的木渣,還有上次賣剩下的肺葉和大腸,已經變質微微發臭。

這些東西不能吃,算是他豬肉生意的自然損耗。

“你要就拿去罷。”屠夫不知道半夏要這些殘渣做什麼,左右也換不成錢,留著沒用,還不如做個人情。

“謝謝大哥。”半夏笑得明媚,這些東西人不能吃,但隨便煮煮去了那一些些臭味,可以給三狼吃。

三狼終究是狼,隻吃飯菜身體會垮。

景天知道半夏的想法,拿出一張方才買的草紙,將殘渣包了進去。

半夏一行走一行跟景天盤算,“我看到嫂子拿鹽罐,裏麵沒鹽了,我們去買一些鹽,其餘的再說吧,素菜家裏菜地裏有,蘿卜白菜青菜土豆,嫂子今天還準備磨豆腐,應該沒什麼好買的。”

“行。”景天暗自讚賞,半夏心思細膩,能夠知道翠枝時常去地裏拔菜,注意到鹽罐子裏沒了鹽。

兩人找一間糧油鋪子,買了半斤鹽,花費十六文錢,景天身上隻剩下四十六文銅板。

路過賣針線布匹的鋪子,半夏拉了拉景天的袖子,“我……能不能先跟你借用那四十文錢?”

“可以。”景天不做多想,便把剩下的錢盡數遞在半夏手裏,甚至沒有詢問緣由。

半夏接過錢,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景天對她如此信任,僅剩的錢眼也不眨就遞給她。

轉身走進鋪子裏,她想買一塊鞋麵布,做雙鞋子還給翠枝。

挑選了相對耐磨的青色布料,幾綹與青色能夠配色的線,一根繡花針,最後手裏隻剩下五個銅板。

半夏把銅板還給景天,回程時去了村長家,找陳君然拿書。

輕拍斑駁木門,說明來意,村長來應門,“二狗啊,先進來,聽君然說你也想考取科舉,好樣的,男兒理應誌在四方。”

“陳叔言重,我不過是嚐試一番,談不上什麼壯誌豪情。”景天不敢把話說滿,還沒成功之前,說什麼都是空談。

陳君然給景天拿了一摞厚薄不一的藍皮書,景天接過,順便詢問如何能夠給半夏入籍,需要走什麼流程。

陳君然沒有告訴村長半夏裝傻之事。

村長看了看景天身後垂眸斂目的半夏,道:“戶籍三年一造,我將本地新增人口報到裏正手裏,再由裏正交至縣衙入籍,我和你父親是老交情,倒是可以為你上報。可這丫頭前十六年都沒有繳稅,入籍需要補齊農丁每年一兩的賦稅,一共是十六兩白銀,且不說你們沒有這麼多銀子,就說半夏是奴籍,來路不明,隻怕縣太爺那裏不好交代。”

村長不理解,李家手裏有半夏的賣身契,如何處置都行。

奴籍為主人誕下子嗣不在少數,一般等到孩子出生,讓孩子跟隨父親的戶籍入籍便可,母親依然是奴籍,在深山溝並無人在意。

為何還要費盡心思,給一個買來的傻子入籍?

景天皺緊眉頭,沒想到古時戶籍製度這麼嚴格,還好他是魂穿,若是體穿,豈不是隻能成為流民?萬事不成,唯有乞討。

“就沒有其他法子能夠讓半夏入籍嗎?”